╋【信德】和【行为】的关系论。［原创］

银色地平线

作者：银色地平线
      我们天主教的「成义」和新教的「称义」立论，曾经是我们天主教和新教兄弟姐妹的分歧之一。新教的马丁路德的「三个唯靠」根源在于他对受伤的人性怀疑而产生的「偏执面」，马丁路德的这个「偏执面」的产生不能不说是对立于白拉奇主义思潮更危险的「偏执面」即：“人的自由意志完美无疵，人凭此便能守好一切诫命而得救恩”的极端反应。在这里我要强调的是：“白拉奇主义”并不仅仅是白拉奇一个人的问题，而这一思潮却代表了从过去一直到今天，一部分基督徒「唯靠行动」、「唯靠自我意志」的极端意识形态，及其造成的「轻视天主赋予人类的绝对恩宠的救恩对于人性意志的绝对超越性」，「轻视行为的基础——信德」、进而「轻视教会训导」的恶果。而我们天主教当中一部分基督徒的“白拉奇主义思潮”倾向，以及部分新教基督徒对马丁路德「三个唯靠」的延续，将「成义」和「称义」的立论分歧泛滥并恣意扩大化。造成了彼此不必要的对立、误会甚至是纷争。而这两种立论的纷争，在中国，更是被本身语言逻辑极不严谨的世俗文化推波助澜，以及产生极大的对立意识空间。
      对于「成义」和「称义」的立论分歧，在我们天主教《神学辞典》的定论中已经给予了圆满可靠的回答：自从宗教改革时期以来，「称义」的教义成了天主教和基督教所争议的神学主题；天主教的立场着重于强调，从领受恩宠而有的义行，而基督教则宣扬因信称义的福音。到了廿世纪末双方更能以开朗的心胸进行对话，藉着双方神学委员的努力，「已经达到基本的共识，解除以往不必要的误解。」《神学辞典》强调：虽然天主教（成义）和基督教（称义）两传统对「to be justified」作了不同的强调和主张，两者均接受罪人是藉着上帝（天主）的恩典，藉着相信主耶稣基督而得称（成为）「义人」。
      那么，关于妥当的理解《神学辞典》当中所表达的「已经达到基本的共识，解除以往不必要的误解。」。必然而且直接的引出了一个关于「信德与行为之内在联系」的神哲学省思。
      在中华古代的文化流传当中，与白拉齐主义的“自由意志、行为（守诫命）决定论”形似的应当是儒学思想。孔子，早年求道心切，曰：“朝闻道，夕死可也”，怎奈孔子却始终急功近利于“以上天大道来逐己之愿”，来恢复先祖（周公）之治国安邦的世代。故而后来的孔子在求道而不得的遗憾和失望中，错误的以为只要说服统治阶级，从人际关系上复归前人之礼纲忠孝的「行为」，教人克己以复礼，进而便可以「行为」礼规来复道，进而达到其“天下为公”的政治统治构想。此时，孔子把「行为」和礼数错误的当作了复道的根本。中华的前辈老子早已在两千多年前，就对孔子严厉的斥责道：“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
      可惜，后来的中华文明对儒家错误思想体系的盲目依从与吹捧，潜移默化、阴柔绵长的影响着当今中国的部分基督徒，他们在各自事奉天主的工作、团体当中，所表达出来的不当意识形态便是虽然否认白拉奇主义的“人的自由意志完美无疵”，但是内在意识当中却是大范围的认同其“人凭此便能守好一切诫命（行为）而得救恩”的观点。在这些人的感受当中，「信德」好像比「行为」更抽象一点点，而「行为」好像比「信德」更直观一点点，所以就把「行为」这一外在的表达，当作第一前提去相互对比和作为「成义」的衡量和依据，这样肤浅的想法，实在比比皆是。
      圣经中，保禄告诉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因遵守法律（行为），而在天主前成义，并说：「因为法律只能使人认识罪过」（罗马人书 3:20）。由此可见，在这里，「行为」只是一个动因外在的表达和体现而并不是内在的根本。一个简单的道理，当一个人做出“对谈婚姻有信心”、“对生活有信心”、“对工作有信心”...等等意识形态表达的时候，非常明确的确定了一个立论的涵盖：那就是「信心」是做这些「行动」的基础和方向，而“信心与行动”之间的依存关系也必然趋于明朗。在基督信仰内也是同样的道理，宗徒保禄对此有着肯定和清醒的表达：「凡不出于信心做的，就是罪」（罗 14:23）。并且，因人的「良心」就是受造起初蒙主恩赐，在人灵魂深处所种下的「信德」的种子，所以这句话可以引申到外教人那里，即：“凡不出于良心做的，就是罪”。为此，保禄说：「如此证明法律的精华已刻在他们的心上，他们的良心也为此作证」（罗 2:15）。所以很显然，「信德」和「行为」不是彼此并列的关系，不是互为独立的两套系统。「信德」和「行为」之间存在着必然的依存联系，即：基督内的「行为」应当服从于「信德」，并以「信德」为基础。「信德」不是「行为」，因为「信德」要把「行为」带到正确的方向去。「信德」是「行动」的舵和方向，「行为」是「信德」的成全；「信德」是「行为」的根基，「行为」是「信德」的表达；「信德」是「行为」的本质，而「行为」是「信德」的现象。「信德」是天主赋予人的特恩，「行为」是人对这特恩的反应！
      让我们来取证于圣经：
      圣经路加福音当中，因主耶稣的来临，玛尔大为了伺候耶稣而忙碌不已，并要求正在聆听主耶稣讲道理的玛利亚和她一起工作，这个「行为」在人看起来是一个积极的事工。然而耶稣却说：「玛尔大，玛尔大！你为了许多事操心忙碌， 其实需要的惟有一件。玛利亚选择了更好的一份，是不能从她夺去的。」（路加福音 10:38-42）。
      那么做到了“孝敬父母，爱近人，如爱自己。”的这些「行为」，就一定可以作为可靠的依据，去说明一个人对天主旨意的承行，和对基督信仰的正确实践吗？事实，并非如此。圣经玛窦福音当中，少年问耶稣：「师傅！我该行什么『善』为得永生？」。并且关于「应孝敬父母，应爱你的近人，如爱你自己。」的诫命他已经在「行为」当中如实做到。然而，耶稣对那少年说：「你若愿意是成全的，去！变卖你所有的，施舍给穷人，你必有宝藏在天上；然后来跟随我。」结果那个少年「一听这话，就忧闷的走了」。（玛窦福音 19:16-23）。
      圣经路加福音中的那位在圣殿祈祷的法利赛人，也实在从「行为」上做到了天主的诫命当中的内容，并且因此对自己的「行为」做出了符合「正义」的判断。然而，耶稣却否定了他的判断；反而，耶稣肯定了那位罪恶深重，但却在祈祷中忏悔的税吏，说：「我告诉你们：这人下去，到他家里，成了正义的，而那个人却不然。因为凡高举自己的，必被贬抑；凡贬抑自己的，必被高举。」。
      保禄说：「人成义不是由于遵行法律，而只是因著对耶稣基督的信仰，所以我们也信从了基督耶稣，为能由于对基督的信仰，而不由于遵行法律成义，因为由于遵守法律，任何人都不得成义。」（迦 2:16） 保禄又说：「因为心里相信，可使人成义； 口里承认，可使人获得救恩。」（罗 10:10） 那么宗徒保禄的话与宗徒雅各伯的话「你们看，人成义是由于行为，不仅是由于信德。」（雅 2:24），相冲突么？事实上，当然并不冲突，造成冲突的往往是“中国人固有的混乱思维逻辑”。雅各伯的这句话并不与「信德」是「行为」的方向和基础相矛盾。并且，对主耶稣的「信德」的成长和实践，需要以承行「天主的旨意」来作为成全这「信德」的表达。那么，服从教会训导、结出「行为」的果实等等这些内容，本应是对主耶稣「信德」的延伸，也是以「信德」为基础的服从和「行为」。并！这些内容本来不应当剥离于「信德」的涵盖！但是，一部分基督徒把「行为」完全从作为其基础的「信德」中分离开来，而以「人自己的意愿」当作「行为」的方向，必然导致忽视「第一诫所命令的信、望、爱的行为，在祈祷中完成。」（天主教教理 2098）的结果。这些人由于错误领会和曲解了雅各伯书，进而发展出了对立于新教的「因信称义」的另一个极端：主张“分而并列于「信德」”的「行为」使人获得救恩，即“人因行为而成义”的错误立论！
      结论：圣多玛斯的神学大全当中两个题目《论信德的内心行为》、《论信德的外表行为》已经表达了本文所要明确的事实：即“「信德」的「行为」”，那就是「信德」是基础，而「行为」是这「信德」的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