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著名学者G. K. 切斯特顿(G.K.Chesterton)曾经说过,传统同我们先人的民主思
想血脉相系,也意味着对我们朦胧的祖先,对他们曾经作出的努力,以及在今天可能继续
发生的影响表示赞同。今天,我们将做这样一种尝试,也就是,我们打算通过美国实用主
义大师约翰·杜威的眼光,结合他关于人类社群的思想,对中国“先人的民主”
(democracy of the dead) 进行考察。我们的结论是令人惊奇的,因为我们将会看到,在
许多方面,中国更接近杜威的社群主义民主理想,而杜威自己的国家却没有达到这种程度
。我们相信,在未来东西文化进一步交往的过程中,美国与其他北大西洋民主国家很有可
能因为中国的影响,越来越接近杜威的社群主义民主视野。
如果我们考察“思考的权利”(right to think)和“合理的思维”(right
thinking)之间的区别,我们就会发现中国人与西方人的问题意识(problematics)有很大
的不同。中国人不认为思想与行动既可以合为一体,又能够彼此分离。在中国传统中,思
想、性情与行动是相互关联的,这与西方传统的主导意识形态截然相反,西方人认为,思
维、行动与情感都是各自独立的。
在我和郝大维合著的《汉哲学思维的文化探源》(Thinking From the Han: Self,
Truth, and Transcendence in Chinese and Western Culture)的第二章里,我们比较了
古代中国知识分子与传统西方哲学家在哲学关怀上的不同。我们引用葛瑞汉(Angus
Graham)的说法,他说,中国知识分子关心的是“‘道’在哪里?”西方哲学家则关心“
什么是真理?”葛瑞汉揭示了中西文化问题意识的明显区别,那就是,中西文化面对在自
然和人类社会中,人应该怎样来确定自己的地位和方向这个问题时,答案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