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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敬仰的重庆法籍尚惟善主教
尚惟善(Archbishop Louis-Gabriel-Xavier Jantzen, M.E.P.)法国籍。
生于1885年9月23日1909年9月25日晋铎,同年12月,离开故土,来到中国重庆。
1910年在璧山县正兴场天主堂学中国话,同年5月任重庆真原堂当家神父。
1925年2月11日罗马教廷任命他为川东代牧区第四任宗座代牧(前三位为:范若瑟、顾巴德、舒福隆)。
1926年行主教祝圣礼仪1928年派贾龙神父设计修建了江北德肋撒教堂
1929年派范纶廷神父修建了曾家岩三德堂
1929年划出万县、忠县、石柱。。。等10县成立万县代牧区,尚主教仍任重庆代牧区宗座代牧。同年组建“重庆公教青年会”。
1932年创办神职内部半月刊《Inter Nos>(在我们中),同年责成杨沐华神父和邓上珍教友在南岸鸡冠石乡传教并建露德堂。
1935年派季伯吉神父、汪代玺教友出席上海召开的“中国公教进行会”。
1937年将原10个总铎区调整为7个总铎区,城口、万源。。。等县不设总铎区,拟划给波兰多明我传教会管理。同年在巴县段家塆公信堂办传教学堂培训传教人员。
1938年通过教徒汪代玺以杨辅仁、王天祥名购南岸白沙沱土地建大修院房屋。
1939年将武库街(金民生路)56号小院给来渝南京教区主教于斌住。
1940年将油市街(今中华路)原德智小学、曾家岩明诚中学校地,给迁渝《益世报》作营业部和印刷厂。1945年组建:“中国天主教文化协进会重庆分会”。
1946年接办《益世报》;4月8日亲自将教廷驻华公使蔡宁留渝文书档案送上海;6月13日教廷升任他为四川教省总主教(兼重庆教区主教);8月法国驻渝领事雷威利代表法国政府授给他十字奖章;派杨培园神父出席于斌主持在上海震旦大学召开的中国公教教育会议。
1948年因中国境内匪乱猖獗,土匪到处烧杀抢掠,烧教堂,非法抓捕神父,残酷折磨、任意羞辱、杀害、甚至活埋神父教友,重庆乃至整个中国都陷入了深重的灾难之中,尚主教按《梵蒂冈教廷训令大修院移安全区》的布署,将6名修生转移至罗马传信大学和马来西亚槟榔屿总修院,2名转至贵州学习;
1948年12月尚主教还配合黎培里公使派来的莫克勤神父组建圣母军,目的是为在教难深重的情况下组织神职和教友们互助及为中国结束匪乱,早日实现和平而祈祷。1951年12月这一纯宗教性质的和平组织被一帮没文化的握着枪杆子的黄泥巴脚土匪当作反动组织,遭到残酷镇压。
1949年,大陆即将全面落入无神论好斗的政党手中。尚主教对大陆未来的走向可谓心知肚明,他及时向教廷和巴黎外方传教会申请了大量的津贴援渝,用以帮助处于困境中的神职和教友们度过难关,并用这批援助金给他们发放了生活费和困难补助金,据当时一位叫唐元林的神父在后来的“四反运动”中交代,尚主教在重庆解放前夕,给中国神父们发放的生活费中他一人就曾得到过5块金条。鉴于教难日益深重,尚主教在1949年12月25日印发了拉丁文《重庆总主教尚惟善暂授神职权限》函小册子,拟定了35条暂授神职权限发给四川省的神父,作为教会在特殊情况下的应急措施,是为1978年传信部颁给大陆神父及教友特权之先,从中共建政后对大陆宗教政策的实施情况看,尚主教的这一决定非常正确英明果断,为教会保存力量,渡过危难,鼓励神职和教友们坚定信仰,勇敢地生存下来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1950年7月尚主教由于形式所迫,退居幕后,暂由一个中国籍石姓神父出面打理教会事宜,此人本是一个不错的神父,但在那个特殊年代,无人能经不住刀枪棍棒的威逼,和杀鸡儆猴的恐吓,他屈辱地跪在了强权面前,教会教产在淫威之下被任意掠夺毁灭,羊群们被肆意凌辱迫害却无法保护。尚主教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于1951年3月8日,接董世祉神父来重庆接任主教职,并主管教区经济,但在枪杆子的威逼之下,谁都无法挽救当时的教会和教友们苦难的命运,同年6月3日董世祉神父公开发表了著名的《两全其美 自我牺牲》宣言,被当场抓走,从此失去了他的踪影,尸骨无存。
重庆陷落后,尚主教于1952年4月3日像先前的其他外籍人士一样,悄然离开了中国,离开了这片神弃的土地。
尚主教、黎公使等外籍人士的离开,意味着中国从此关上了国门。关上国门后,中国人开始了长达30年的内斗,毛主席说过:“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毛泽东的一生就是斗争的一生。他不但自己斗,还要求中国人民和他一起斗,为他自己的欲望去斗。毛泽东崇尚斗争,毛泽东思想指导下的中国人民就得跟着一起斗争,要按毛泽东的意愿和他的“敌人”作斗争。但毛泽东认定的敌人其实并不是人民的敌人,斗争就成了折腾,折腾中国人民。几十年来,运动不断,斗得个天昏地暗,不仅连在位的国家主席,国防部长,元帅将军们一个二个都斗死了,还斗得老百姓们没得饭吃,活活饿死几千万。
回过头看看看中国建政后走过的历程,虽然才60年,我们能从血雨腥风中活着走出来,还能保持着不变的信仰,无疑是幸运的。
我想这是有包括尚惟善主教在内的其他所有主内兄弟姊妹们在不断为我们,为中国祈祷的原因吧。
感谢主!赞美主!
照片描述:Archbishop Spellman is greeted at the chapel at Chungking, China, 1945 天主教紐約總教區總主教Spellman代表教宗訪問重慶Francis Joseph Cardinal Spellman
第一排顺数第四位是尚惟善主教
附:《两全其美 自我牺牲》 董世祉 各位首长、神长、教友、各位来宾: 不承认有天主、有灵魂,也不承认耶稣的代表——教宗,与天主教圣统的的人们,把“三自运动”讲成纯爱国运动。虽说承认天主教的信仰自-由,虽说天主教教友与教宗有纯宗教的关系,但是脱离了圣统的“三自”,今天要我们攻击教宗的代表黎总主教(注1)黎培里,梵蒂冈首任驻华公使)。明天就会要我们攻击耶稣的代表——教宗,后天为什么不能要我们攻击天主呢?哪怕理论上把它分裂来攻击,但在实际上,天主是一个天主,教宗是一个整个的人,而教宗的代表也是一个人,因此这样的“三自”与天主教自己的“三自”(注2)实在无法结合。而且我只有一个灵魂,不能分做两份的,可是我的肉身才是能分割的,我只好把我整个的灵魂献给天主,献给教会;而把我的肉体献与国家,粉身碎骨,在所不辞。为不信有灵魂而只说有肉身的唯物论者,逻辑的讲应该满意为这种献法了吧!
我认为政教倘能合作,那么天主教自己的“三自”也当认同爱国的“三自”了;倘真如此,对于国家,对于教会真是多么好呀!但是直到现在政教双方非但没有接近的现象,而且愈趋愈远,几乎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连最后的一线希望也都要断绝了。只恨我无能为力,挽回不了这个局面,只好把我的灵魂肉身分割奉献,作为牺牲,以促进双方的了解。总之,在政教了解之前,我只有这种办法,而且我也决不后悔。恳求天主可怜我本性的脆弱,赏赐我超性的神勇,至死不渝。我更恳求当局接受我的牺牲,绝不姑息,尤其拒绝我一切有可能的动摇。因为动摇份子是人类最大的祸害。故此为预防我从今以后万一在我昏愦时发出的动摇言论起见,特别趁我现在清醒的时候郑重声明把它完全作废,预先宣布无效。
我认为当局既然一再声明并不强迫我们,只是督促而已,那我更应该说我愿意说的话,而我更不该口是心非说我不愿意说的话。对我赞同的宣言,我要诚心诚意地签名;而对我不赞同的宣言,决不假意签名。因为当局的声明不是明明许了我们,言论自-由与不言论自-由的吗?为什么不相信当局的声明呢?倘若我不知自己在怕些什么,违背自己的良心,说了违心的话,签了违心的字。公然欺骗当局又欺骗神长,偷偷地说这是受了压迫而作的糊涂事,这不是在政教间挑拨离间吗?如果我真昧了良心,违反天主、背离教会,敷衍当局是我投机取巧呢?还是偷生怕死呢?像我这样的人一点都靠不住,活在世上有什么用呢?谁也不必争取我,也不敢让我靠拢,这样非但该受当局暂时的罚,还该受天主的永罚。
我是一个天主教友但我更惊奇共-产党员,他们不信天主,不信灵魂,更不信天堂、地狱。我明知道这是他们的错误。但是他们确有许多令人敬佩的地方,提醒了我。使我更加警惕,回我们二千年的天主教会,所有的一千多万殉教者,使我日夜苦求天主,勿因我是重大罪人,而拒绝给我这一至上的恩宠。
(一)他们能见危受命,而不说什么“然而不死,有所为也。”(李陵答苏武书)难道我是个天主教友,反可苟全性命,推说将来再为教会有所贡献吗?一个能够背天主的教友只能出卖教会,出卖国家,决不会有什么贡献的,共-产党说“一人倒下,千万人站起来。”难道一个教友竟忘了“殉道的血,就是教友的种子”吗? (二)他们不怕被人加上任何罪名,而致死,他们会说“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因而慷慨赴难,难道一个天主教友倒怕被人加上别的不名誉或不堪的罪名,因而认为屈死,不值得牺牲吗?难道竟忘了“我们的最后审判者,是全能、全知、全知;至公、至义的天主”吗?
(三)他们在有理无处讲的环境下,能够固执自己的信仰;不因自己的聪明,辩不过人就随便委屈了自己的主义,怀疑自己的党,脱离自己的组织。难道一个天主教友,反能忘了信德,和对于天主的信仰吗?为什么只因我自己答辩不了,就替整个教会认输呢?或者竟歪曲教义篡改教规,出卖天主,出卖灵魂?如果我能真出卖天主,出卖灵魂,还有谁敢担保我不出卖国家,不出卖人民呢?为此我决不愿意自己动摇,我更不愿意再去动摇其他教友,尤其不愿意以司铎的职守而去动摇教友的信德。
我所敬佩的共-产党与其所领导的政_府,既然看得起我所爱护的天主教,而要争取我们的天主教友,实在令我感到非常荣幸,必须加倍努力做一个不折不扣的天主教友,才能报大这番盛意!我决不敢挂羊头卖狗肉敷衍了事,因为狗肉无论怎么香,狗肉终究不是羊肉。
我非但敬佩共-产党员的刚勇,感激他们争取我们天主教友的盛意,我还愿意把我所爱的天主教贡献给他们,为争取他们信奉天主教,做我们的同道。请别笑我痴人说梦或说口是心非的话,我坚决相信,这样彻底的共-产党员一旦真正认识了天主教,着实可成为彻底的天主教友,比我这样的传教士要有天壤之别。这是我最热诚的祈祷,为此我要不惜任何牺牲,祈望能够献我整个的生命,向下一代保证。
这是我的见证,措词方面尚未研究妥贴,既没有教会当局的批准当然不能代表教会的意见,又没有政_府当局的同意,这仅是我个人的理想,暂时只能当作单相思吧!
总之,我是一个中国天主教友,我要爱国又要爱教会。一切违反国法或教规的事,当然干脆拒绝。尤其不做从中挑拨的事。但是政教两方如果不能谅解,中国教友早晚是活不成的。不如趁早献出自己的生命促进双方的了解。谁不接受这个请求,就表示拒绝了解,拒绝和平。想政_府不致坚决地要逼我们三百七十万中国教友没有生路吧!
万一某一个神长坚决不接受这个请求,甚或怪我冒昧,可能褫夺我的神权,但我可以向更高的神长,甚至于请愿教宗,其实只要能死里求生,一定能够达到这个目的,不成熟的地方请多多指教,完了。
天主教教末 董世祉
一九五一年圣心瞻礼主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