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永远是对的

小仆人

太太永远是对的 ——张帆人 总教区传协会主席范姜弟兄转给我一份「家庭和睦守则」，共有七条简明扼要的规矩。我喜孜孜地拿回家，和老婆大人分享。她直觉的反应是「很好呀！我们就照办吧！」 但是七条规矩似乎多了些，执行起来恐怕难以周全。于是我取其精髓，简化为三条：太太永远是对的。太太有错，一定是我弄错。万一太太「真的」有错，则适用一或二当中的任何一条。简化版的守则，经我公佈后，就在我们家正式实施了。 由于我一向主张，凡事宜「循序、缓慢、渐进」；相对而言，她的性子显然是急躁的了。过去，老婆大人偶或埋怨：「讲了个半天，也不知道你老爷赞不赞成？还有，你究竟听到了没有呀？」为了证明清白无辜，我便把她那长篇大论提纲挈领地叙述一遍，然后归纳出类似「兹事体大，要从长计议」，这种不是结论的结论。 颁布「太太」守则后，我察觉到既然她永远是对的嘛！也就不必瞻前顾后了。在她滔滔不绝，歇息喘气的瞬间，我就逮住机会，适时地发出「唔」、「唷」、「对」、「好」等单音节声响，以为回应。如此这般，果然有效。 可惜好景不长。我们冰雪聪明的宝贝女儿，很快就看出事有蹊跷。当着我们两老，提出疑惑：「老爸，我发觉你最近好像喜欢敷衍老妈耶！」 经其提出具体佐证后，老婆大人茅塞顿开了：「难怪哦！我还以为你最近变灵光了呢！那么，你刚才说的『好』，就是同意囉？」这还了得，我还没有想清楚呢！ 「『好』，并不表示赞成啊！」 「谁说的？」 「以前，经国总统就是这样。有人向他报告，他回答说『好』、『好』，只是表示他听到了，他知道了。只有当他说『我的看法和你一样』，才表示他真的同意了。」 「那么，你的看法是不是和我一样呢？」 「好、好。让我想一想。好、好。」一场可能的危机，就这样被我「摆平」了。 当然，并非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等」的。今年夏天，我们在日本名古屋有个四天三夜的自由行。陌生城市中短暂的生活，随时都可能意见相左。英明的老婆大人审时度势，立刻提出高见： 「第一天都听你的；第二天全听我的。然后轮流。」 「是！」 名古屋di_xia街错综複杂，举世罕见。那天轮到她做主；为了要找到上次在拐弯角落发现的冰淇淋店，她变得没有信心了。 「你可有把握找到那家冰淇淋店？」 「嗯，试试看。」 九弯十八转，冰店赫然就在眼前。为了慰劳我带路之功，老婆大人殷殷劝进： 「你也吃一球吧！很便宜的，这一家。」 「不。妳看，客人全是女生耶。」 可不是，老的小的，美的丑的，一大群女生围着老闆，指手画脚地争购冰淇淋。只不过，她们都是本地人，不需男伴带路。而我，饮食忌生冷却是不分国内外的。 日常生活的细节，不出食衣住行的范围。很难说出个对错。硬要分辨，就和个性有关了。持平而论，在性情上我们是互补的。她快我慢；她敏我钝；她创新我守旧；她外扩我内敛。至于休閒兴趣，我们两人也不尽相同。她喜欢看电影，欣赏音乐、舞蹈等；我则喜欢阅读书报。别说我对于那些个大明星十分生疏了，同一部影片中的女主角换了髮型、服饰，就足以让我困惑良久。一同看电影，她免不了持续地受到「左边带帽子的，是不是一开始的那个女的？」的干扰。最严重的，则是看着看着我就迳自神游太虚去了。老婆大人眼见孺子不可教，十馀年前便多次发出豪语： 「算了！算了！再也不要找你看电影了。还是让我寄望宝宝长大之后来陪我好了！」 如今，每当我看到她们母女二人热烈讨论剧情、明星和导演的时候，除了一句「母女连心」以外，也不得不承认她的高瞻远瞩。当然囉！漫长的婚姻生活，她耐心包容我的，又岂仅仅是「看电影会睡觉」这一件而已？基于隐恶扬善的美德，诸位看倌也就毋须追根究底了吧！ 回顾过去的二十五年，我们携手走过。早期，我们带着刚满周岁的宝宝负笈海外求学，天主眷顾之下，双双完成学位。回国之后，各自在教职发展，并且参与一些教会团体活动。共同成长的经验，一直都是我们最珍惜的。最近十年，我的双亲先后辞世。照顾他们人生的最后旅程，又充分让我们一起体会到圣歌「主今日接触我」中词句： 「生活是死亡、是欢笑、是哭泣，生活是爱情、是真诚，生活是希望、是主内的呼声，生活是在主内爱之歌。」这样的描述，真是何其贴切。凡走过，必留下痕迹，一点不假。 所谓「太太永远是对的」，其精义似乎在表达一种完全的信任和依赖。而圣经的教诲，却是照顾了男女两造的持平之论。 「你们做妻子的，应当服从自己的丈夫」（伯前三1） 「你们做丈夫的，应该…尊敬她们（妻子）」（伯前三7） 您若问我，圣经的看法好？还是「太太永远是对的」好？那，那让我先请示老婆大人再说吧！ 后记：本文内容业经老婆大人审核通过。（欲见原始文章之读者，请私下和作者联络。我会告诉您：原始文章和本篇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