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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崔以撒
全文序：这是一起著名的加州恩典教会系统性包庇虐待/性虐儿童的丑闻。加州恩典教会（GCC）牧师约翰·麦克阿瑟在2002年公开羞辱并驱逐了寻求保护的受虐母亲艾琳·格雷，而她的丈夫大卫·格雷最终因性虐儿童获刑21年至终身监禁。事件背后是长达数十年的教会渎职链——从1980年代掩盖主日学教师性侵案，到2000年代胁迫受害者撤销保护令，甚至要求子女"为耶稣忍受虐待"。调查显示，GCC扭曲圣经教导，将教会纪律异化为压迫工具：教会对施暴者姑息，当走投无路的受害者不得不求助法律保护时，又以“法律干预违背信仰”来胁迫受害者屈从于施暴者。麦克阿瑟虽公开反对家暴，却纵容对艾琳的公开羞辱。更讽刺的是，当《罗伊斯报告》和《今日基督教》等权威媒体披露真相后，教会仍拒绝道歉，反而污蔑受害者“诬告”。
本文分两部分：1、约翰·麦克阿瑟因一位母亲拒接纳虐童者，对其羞辱性驱逐；2、恩典教会长老呼吁“伸张正义”遭拒辞职，内部不公现象再引关注一、约翰·麦克阿瑟因一位母亲拒接纳虐童者，对其羞辱性驱逐
此文涉及的主要人物：艾琳·格雷 (Eileen Gray)：曾是施暴者大卫·格雷 (David Gray)的妻子，艾琳是整起事件核心当事人，家暴与虐童受害者，本希望得到教会帮助，但却招致麦克阿瑟牧师的羞辱性驱逐。大卫·格雷 (David Gray)：曾为艾琳丈夫，恩典教会（GCC）前主日学教师，是被控对妻子和儿童施暴者（自己女儿和主日学儿童）。约翰·麦克阿瑟 (John MacArthur)：加州太阳谷恩典教会主任牧师，公开羞辱、驱逐艾琳，包庇大卫罪行，最终也未见悔改。凯里·哈迪 (Carey Hardy)：GCC时任副主任牧师，麦克阿瑟私人助理，主持格雷夫妇“辅导”。后被控未举报虐童及恐吓证人（轻罪）。现任双城圣经教会主任牧师。比尔·香农 (Bill Shannon)：GCC时任辅导事工负责人。无视艾琳举报的虐童事实，反对保护令，被警方记录在案。2023年离开GCC。阿尔伯特·莫勒 (Albert Mohler)：美南浸信会神学院院长。2004年应GCC要求撰写文件，后承认这是个错误。核心事件概述：2022年3月8日与17日，《罗伊斯调查报告》（The Roys Report，简称TRR）记者朱莉·罗伊斯（Julie Roys）在其网站发布两篇独家调查报告，分别为《约翰·麦克阿瑟因一位母亲拒接纳虐童者，对其羞辱性驱逐》与《记录显示约翰·麦克阿瑟教会支持已定罪的虐童者与娈童犯》。报告揭露牧师约翰·麦克阿瑟（John MacArthur）及其领导的恩典教会（Grace Community Church， GCC）包庇一名曾儿童的主日学教师。报告指出，当受害儿童的妻子向教会寻求保护时，教会未履行保护责任，麦克阿瑟牧师反而代表教会对这位拒绝接纳其罪犯丈夫的妻子进行了公开羞辱性驱逐。主日学老师性虐儿童，在恩典教会（GCC）并非孤案。早在1982年，主日学教师阿尔伯特·阿莱格雷（Albert Alegrete）在辅导中向GCC牧师承认针对儿童的性犯罪。此后两年，GCC未向警方举报，期间阿莱格雷曾xx一名女孩（该女孩从其行驶车辆中跳脱才逃脱）。1984年春季，GCC发现警方追查后施压阿莱格雷自首，阿莱格雷于同年4月投案，后被判处44年监禁。以下描述基于TRR两份报告内容，报告原文链接请见文末：(一) 公开羞辱：麦克阿瑟驱逐艾琳2002年8月18日星期日晚上，在加州太阳谷拥有8000名成员的恩典教会（GCC）的一次晚间圣餐会中。麦克阿瑟牧师（以下简称：麦牧）公开点名会友艾琳·格雷（Eileen Gray），宣布对她实施“教会纪律惩戒”。麦牧对参加聚会的上千人称，为了忠于上帝和祂的话语，把她赶出教会，公开羞辱她，是必要的。麦克阿瑟指控艾琳的“罪”是拒绝了所有长老的教导和上帝的吩咐，“离开丈夫，带走孩子，离家出走，抛弃丈夫”。他要求会众视艾琳为“非信徒”，并为其丈夫大卫·格雷（David Gray）祷告。随后麦克阿瑟带领会众唱诵《奇异恩典》。 （二）讽刺的真相与真实的背景。然而，事件的真相远非麦牧所描述。当时（2002年8月）艾琳并未“抛弃”丈夫离家。她正与孩子们住在大卫位于教会约1.5英里外的家中。麦克阿瑟不放过艾琳的真正原因是：因长期遭受丈夫大卫·格雷的身体和精神虐待，并为了保护孩子免受其害，她已通过法律途径得到了与大卫分居的限制令。该命令要求大卫接近她和孩子时必须保持100码距离，探视孩子时需有监督人在场。这是麦克阿瑟愤怒指控艾琳“拒绝了所有长老的教导和上帝的吩咐”的缘由。2022年艾琳在揭露这件事时，她向《罗伊斯报告》反应，她此时已经向教会报告大卫的虐待行为（此时她还不知晓大卫·格雷的性虐行为），本意是寻求保护，并希望教会能督促大卫接受专业帮助。然而，GCC的长老和牧师（包括时任副主任牧师、麦克阿瑟私人助理的凯里·哈迪牧师和负责辅导事工的比尔·香农牧师）并未提供她所期望的帮助，反而对她施加了巨大的压力。讽刺的是：艾琳被麦克阿瑟羞辱性驱逐三年后的2005年，大卫·格雷因持续犯下“严重虐待/性虐儿童（自己女儿和主日学儿童）罪被判处21年至终身监禁。据悉大卫·格雷目前仍在加州服刑。（三）艾琳的求助与“灵性辅导”的扭曲大卫·格雷（David Gray）于1994至2001年间在恩典教会（GCC）“教导儿童音乐与圣经。在此期间及更早，大卫长期对妻子艾琳实施身体和精神虐待（家暴），并对他们的子女实施身体虐待（当时她尚不知大卫·格雷性虐行为），向GCC长老和牧师报告大卫·格雷虐待事件，寻求教会保护并敦促教会对大卫施行灵性帮助。但GCC对待对待艾琳的控告，不仅未做调查案件，未对大卫·格雷施加任何处理手段，反而对艾琳施加所谓“灵性辅导”，并运用“教会纪律惩戒”试图胁迫她撤销保护令并重新接纳大卫回家。时任GCC副主任牧师、麦克阿瑟私人助理的凯里·哈迪 (Carey Hardy) 告诉艾琳，她需要通过忍受大卫的虐待，向子女示范如何“为耶稣受苦”。GCC在2001-2002年间多次致函艾琳（这些信件她在22年已经提供给《罗伊斯报告》），威胁若她不遵从长老要求——撤销保护令、接纳大卫回家，将面临教会纪律惩处。因艾琳拒绝妥协，麦克阿瑟在2002年5月和8月两次公开羞辱她。艾琳称在遭受羞辱前后麦克阿瑟从未与她有任何私人沟通。艾琳因顾及未成年子女而对此遭遇保持沉默，同时也畏惧社区内尊崇麦克阿瑟与GCC的基督徒可能施加的报复。但二十年后，艾琳的子女已成年。为保护GCC及其他受麦克阿瑟影响的教会、机构中的弱势妇孺，艾琳决定打破沉默。她先后找到了《罗伊斯报告》和《今日基督教》两家基督教媒体曝光并揭露此事。 （四）教会失职与警方介入《罗伊斯报告》找到当年负责调查大卫·格雷案的洛杉矶警察局（LAPD）目前已退休警探南希·尼尔森（Nancy Nelson）。据他所述，尽管加州法律强制要求举报虐童行为，但GCC从未向当局举报大卫·格雷的虐待行径。尼尔森说，艾琳·格雷于2003年向洛杉矶警方正式举报了大卫的虐待行为，最终导致大卫在2005年受审并被定罪。2004年，两名在职GCC牧师因处理大卫·格雷性侵案不当被洛杉矶警方记录在案：第一位是凯里·哈迪牧师，他被控两项轻罪：未举报虐童及恐吓证人（艾琳）。案件于2005年被驳回，原因似乎不明。但美南浸信会神学院院长阿尔伯特·莫勒博士向《罗伊斯报告》证实，哈迪被起诉后，一位GCC长老（其身份已无法回忆）曾请求他撰写辩护文件。该长老将此案定性为宗教自由议题——加州法律规定牧职人员对告解中获悉的虐待行为可豁免举报义务，因此这位长老谎称格雷的虐待信息是在圣经辅导过程中披露，应适用该豁免条款。莫勒承认自己当时基本采纳了这一观点（尽管辩护文件已遗失），但强调现已改变立场，认为牧职人员在举报儿童虐待问题上不应享有任何豁免权第二位是比尔·香农 (Bill Shannon) 牧师，他虽未被起诉，但被要求出席市检察官听证会。《罗伊斯报告》多次联系麦克阿瑟和哈迪（现任双城圣经教会senior pastor of Twin City Bible Church主任牧师）请他们就此发表评论，但未获回应。（五）虐童真相浮现与教会漠视时间向前追溯至2001年5月10日。艾琳称大卫·格雷多年来持续对她的子女实施情感与身体虐待。但直到2001年5月10日，她才真正认识到其虐童行为的严重性。当天清晨，艾琳被哭喊声惊醒，发现大卫正在用皮带抽打女儿，女儿头发凌乱、哭泣不止。大卫声称这是“上帝赋予的权威”，孩子“需要更多痛苦”。事后女儿走路跛行、变得孤僻并出现拔头发等异常行为。当艾琳询问时，女儿只说：“爸爸伤害了我！”女儿揭露更多暴行（约2001年6月）：约一个月后，女儿向艾琳透露大卫曾多次用玩具击打其头部、踢踹她，甚至把睡袋蒙在她头上试图闷死她。女儿及艾琳的其他目击此事的孩子们称，父亲“试图杀死他们”。得知详情的次日，艾琳立即聘请律师，向大卫提起法定分居申请并取得限制令。艾琳作证称，她随后会见了GCC牧师比尔·香农（Bill Shannon）及另一位教会领袖，并向他们讲述了她丈夫的虐待行为。艾琳向《罗伊斯报告》表示，在这次初次会面中，香农牧师并未提供帮助，反而指控她通过法律手段控告弟兄是犯罪。根据艾琳的法庭证词，香农牧师还宣称限制令违反了《哥林多前书》7:10中的“妻子不可离开丈夫”的教义。（六）无效“婚姻辅导”与偏袒施暴者然而，这次会面两天后，香农牧师私下会见了大卫。随后教会安排艾琳暂住在另一个教会家庭，直至限制令生效。艾琳在法庭作证称，作为接受教会帮助的条件，教会要求她和大卫必须接受凯里·哈迪的婚姻辅导。艾琳证实。在包括香农牧师和哈迪均在现场的首次辅导中，大卫承认曾踢打孩子并试图让孩子窒息。大卫称事件“发生得太快”，且当时“未意识到这是错误的”。艾琳说，在随后的辅导中，大卫向哈迪提交了四页手写认罪清单，列举自己“对妻子和子女犯下的罪”。《罗伊斯报告》获取的其中一页显示，大卫承认曾对孩子“过度严厉——残忍地使用皮带和棍子”，并承认“捆绑”、“监禁”孩子，以及在孩子面前“衣着不得体”。艾琳作证说，哈迪牧师拒绝接受或阅读大卫的认罪清单。哈迪在2002年法庭声明中指控艾琳“根本不喜欢大卫”、“夸大”、“利用指控赶走大卫”，称大卫“相当随和”，并宣称教会认定大卫与子女的探视“无需继续监督”。尽管GCC在2001年夏季决定不再续签大卫的教学合同，但香农牧师建议将大卫派往洛杉矶联合校区工作。当艾琳以“大卫是儿童施虐者”反对时，香农辩称因未提交“儿童性侵索引清单”，大卫仍可获教职，并称校区“从不会致电教会核实背景”。大卫于2001年9月被洛杉矶联合校区雇用为小学音乐教师，直至2004年被捕。（七）录音证据与持续压迫艾琳还证实，凯瑞·哈迪（Carey Hardy）牧师曾敦促她允许大卫回到家里，并为孩子们树立榜样，让他们忍受大卫的虐待，“为耶稣受苦”。艾琳表示，她愿意自己忍受虐待，但不愿意让她的孩子受到虐待，所以她拒绝了。在征得各方同意后，艾琳录制了与哈迪的辅导对话。她将录音交给了曾为其主持婚礼的牧师——加州北部“日出圣经团契”已故前牧师小阿尔文·B·巴伯（2008年去世）。在当时向加州高等法院提交书面声明中，巴伯证实了艾琳的指控：“我听过凯瑞·哈迪、大卫与艾琳的一次辅导录音，发现艾琳被要求无条件接受丈夫现状并顺服他——尽管他承认虐待她和孩子。值得庆幸的是，艾琳选择用法律保护自己和孩子们，而非屈从于凯瑞·哈迪与GCC带有明显胁迫和存疑的建议。”2001年11月，艾琳致函GCC请求取消其会籍，GCC拒绝了她的请求。（八）信件、骚扰和公开羞辱GCC信件（2001年11月27日、2002年3月13日等）声称艾琳“无充分理由分居”，敦促她“饶恕大卫，允许他回家，顺服他的领导”，并威胁若不遵从将施行教会纪律（引用马太福音18章17节）。信件否认大卫需要精神评估，称其“是罪人，但凭神恩典可悔改”。深夜骚扰：2002年4月25日晚10:15，GCC成员乔治·邦桑格（时为GCC主人大学学生）夫妇闯入艾琳家，指责她“处于罪中”（未经许可分居）。当艾琳告知虐待行为时，他们提议带走孩子以便艾琳“遵守圣经对婚姻的要求”。遭拒后，乔治情绪激动，二人午夜离开。邦桑格夫妇向《罗伊斯报告》承认曾造访，但对提议带走孩子等细节说法与艾琳不同。2002年8月8日GCC信件指责艾琳是家庭混乱“主因”，声称她“不希望家人康复”，并通知将在仪式上公开宣布取消其团契资格。2002年8月18日晚，麦克阿瑟在讲道中警告“管教可严厉至致死程度”，随后在晚上聚会上公开羞辱并驱逐艾琳。（九）跟踪、孤立与艾琳的逃离在教会向艾琳施压期间，其丈夫大卫多次威胁杀害艾琳和孩子后自杀，并屡次违反限制令在家骚扰跟踪艾琳（有邻居证词）。麦克阿瑟首次公开羞辱（2002年5月19日）后，一位教会学生母亲惊慌到访，透露麦克阿瑟曾暗示艾琳遭羞辱后“死亡可能随之而来”（当时艾琳正接受癌症治疗）。公开羞辱约一周后，艾琳的密友（“唐娜阿姨”）归还家门钥匙并断绝往来，要求她“服从长老”。其他成员也通过信件或面谈传递类似信息，要求她“喜乐地顺服”长老，与丈夫复合顺服，称这是“圣经的要求”。2002年5月21日（首次羞辱后两天），大卫与两名男子驾车到艾琳家监视。目击者记录车牌号，该车登记在GCC哈迪私人助理名下，该助理承认曾与大卫一同监视。在2002年8月18日第二次被羞辱时，艾琳说她感受到耶稣的慰藉，“祂与我共同承受羞辱”，并因麦克阿瑟的谎言而产生“得胜感”。几周后，洛杉矶法院批准她与大卫法定分居。她迁离GCC五百英里外的家乡，并被当地教会接纳为成员。2003年，艾琳发现了大卫曾对子女实施了性侵，随即向洛杉矶警方举报。然而，GCC并未支持艾琳，反而支持她的丈夫。（十）教会公开为罪者辩护，诋毁受害妻子2003年6月，艾琳·格雷向警方举报其丈夫大卫·格雷性侵儿童。2004年2月20日，在大卫被捕五天后，恩典教会（GCC）的凯里·哈迪在教会官网上发布了一封公开信为其辩护。哈迪在信中写道：“你们一定已得知，我们教会的一员大卫·格雷被捕了。与虐待儿童有关。这些指控很可能来自他分居的妻子艾琳。”哈迪声称，教会在两至三年前已知晓相关指控，但经过一段时间的“辅导”后，教会认定“艾琳的陈述缺乏可信度”，因此决定将其“逐出教会”。该信件现已被从GCC官网删除，但《罗伊斯报告》获取了2004年由退休洛杉矶警探南希·纳尔逊（Nancy Nelson）从官网下载的副本。哈迪宣称大卫“未承认任何涉及虐待子女的罪行”。他写道：“你们中许多人曾以个人身份与大卫接触过。而且，就像我们这些认识他的员工一样，你们很难相信所提出的指控。这最终归结为性格问题——大卫是否表现出符合这些指控的性格……（我们）仍然可以坚定地说，这些指控与我们认识的大卫不符。”（十一）大卫·格雷获重刑，假释被拒大卫·格雷因伤害儿童身体和性虐儿童罪正在服刑（21年至终身监禁）。调查记者朱莉说，就在上周五（2022年3月11日），已服刑18年的大卫假释申请被拒，并且被加州假释委员会告知，10年内不得再次申请。据通过Zoom参加听证会的退休警探纳尔逊向记者透露，听证委员们认为格雷的罪行“极其恶劣”，并表示对他不利的证据是压倒性的。纳尔逊称，委员们还指出格雷曾“利用宗教和教会获得信任”。
（十二）受害者寻求道歉未果，教会持续回避艾琳向《罗伊斯报告》表示，约翰·麦克阿瑟与GCC至今仍对她避而不见。她在2005年大卫的庭审中作证称：“他们（GCC）拒绝了我，每个人都拒绝了我。”大卫被定罪后的2007年，艾琳曾致电约翰·麦克阿瑟，希望至少能听到一句道歉的话，但未如愿。艾琳当年在给朋友的电邮中写道：“我告诉秘书，有人问我他是否已向我道歉，而我只是打电话想给他一个道歉的机会。”这一细节记录在她2007年写给友人的邮件中，该邮件已由艾琳提供给《罗伊斯报告》。（十三）恩典教会持续误导会众，并污蔑受害者尽管大卫在2005年已被定罪，GCC对他的支持似乎并未减弱。大卫在狱中建立了“恩典监狱团契”（GPF），并得到了GCC的强力支持。然而，问题的焦点并非在于支持一个希望悔改的罪人（这本身值得肯定），而在于两位前GCC成员向《罗伊斯报告》披露的教会内部行为。一位是曾在1997-1999年及2007-2014年期间参加GCC的克里斯汀·肯特（Christine Kent），向《罗伊斯报告》披露，她在教会数百人规模的“Sojourners团契”中听闻过大卫·格雷事件。据肯特回忆，教会将大卫塑造成“误判的受害者”，而将艾琳描述为“诬告丈夫的恶毒女人”。她当时全盘接受这说法。肯特说：“我感觉自己像个傻瓜...直到看到报道前，我竟然还是全力支持者，这让我非常痛苦...我站在施虐者那边，而不是受害的妻子和孩子那边。”另一位前会友雪莉·埃文斯（Sheri Evans）同样通过该团契知晓大卫·格雷的事情。埃文斯在2000-2010年间负责编写团契每周祷告信，即便自身因“属灵虐待”离开GCC后，她仍持续向亲友发送这类祷告信。埃文斯在阅读《罗伊斯报告》此案首篇报道后表示，她说将删除所有关于大卫的内容。“我被误导了”，埃文斯说，他们（GCC）不断重复他是无辜的、无辜的、无辜的”。埃文斯补充道，她想联系艾琳，为自己让她承受的一切道歉。《罗伊斯报告》还为此联系了曾领导该团契、三年前卸任长老的鲍勃·金（Bob King）。他通过短信回应道：“艾琳的案子由专职牧师处理，我几乎不了解。纪律问题由负责牧师向长老会提交'事实'后投票表决。”他补充道：“这很符合GCC处理婚姻问题的典型模式——错归妻子并要求其悔改”。（十四）受害者艰难重建生活，伤痕犹存但心怀宽恕如今，艾琳·格雷与其成年子女已脱离危险，但伤痕犹存。“我不怨恨”，她告诉TRR，“但我确实经历了难以置信的伤害和愤怒，承受了所有痛苦情绪。”艾琳描述了多重打击：被GCC排斥、得知大卫性侵子女的震惊、漫长审判煎熬，其子女亦深受创伤。如今，艾琳投身监狱事工，帮助女性囚犯戒除毒瘾。她在家中安装免费热线供囚犯求助，并接受了专业创伤护理与危机事件辅导培训。“多年后，我亲眼看见上帝化苦难为祝福...祂赐予我深切关怀受创女性的心。当伤口开始愈合——我对主说：‘主啊，你已安慰坚固我，现在请把那些受伤的女性指给我看。我要让她们认识你，就像我认识你一样。’”二、恩典教会长老呼吁“伸张正义”遭拒辞职，内部不公现象再引关注导言：离职背后的良知分歧2022年4月5日，调查记者朱莉·罗伊斯（Julie Roys）在《罗伊斯报告》（The Roys Report）网站披露：恩典教会（GCC）长老、韩裔律师赵翰（Hohn Cho）宣布辞职。赵翰在声明中强调，其辞职源于“良知和信念”与其他长老存在深刻分歧，明确否认涉及个人过错，并称将转会至另一地方教会。罗伊斯在报道中暗示，赵翰的离职或与二十年前GCC内部发生的一起虐待/性虐案近期被曝光有直接关联。赵翰自2006年委身于GCC，2012年结婚，育有三名子女，2014年起担任长老，参与讲道并牧养团契。2023年2月，基督教界旗舰媒体《今日基督教》（Christianity Today, CT）的深度报道：《恩典教会拒绝了长老对性侵案“伸张正义”的呼吁》（Grace Community Church Rejected Elder’s Calls to ‘Do Justice’ in Abuse Case），则彻底揭示了赵翰离职的核心原因及其背后更广泛的教会内部不公问题：关于《今日基督教》（CT）我们很多人大概不熟悉，有必要稍作介绍。该刊物是美国福音派（American evangelicalism）旗舰出版物，由著名布道家葛培理（Billy Graham）于1956年创立。其文一般由神学家、牧师、学者和资深记者撰写，内容涵盖神学探讨、教会动态、社会议题、及文化评论。现任主编为拉塞尔·摩尔（Russell Moore），他此前曾任美南浸信会伦理与宗教自由委员会（ERLC）主席，于2021年辞职。（笔者预计有人为转移视线，开始攻击该刊物，包括摩尔本人）（一）旧案重提：惩戒无辜者与拒绝纠错的导火索《今日基督教》（CT）报道，事件的直接导火索是《罗伊斯报告》2022年3月的一篇报道。该报道揭露，GCC教会领袖曾公开惩戒一位名叫艾琳·格雷（见上文）的妇女，原因竟是她拒绝接回有虐童的丈夫大卫·格雷（David Gray）。事后证明，艾琳的恐惧完全正确——其丈夫最终因性侵/虐待儿童入狱。令人震惊的是，在随后的近二十年里，GCC从未撤回对艾琳的惩戒或向艾琳道歉。在《罗伊斯报告》曝光此事后，作为GCC长老会四位执行官之一且身为律师的赵翰，于2022年3月被要求牵头调查此案。经过详查，赵翰确认了大卫·格雷确凿的罪行，并认定教会当年对艾琳的惩戒是“严重不公”。他随即试图说服教会领袖重新审视此案，至少应私下纠正错误。在提交长老会的20页文件中，赵翰痛切陈词：“即便时隔近二十年，在真相确凿的此刻纠正错误仍为时不晚。维护个人诚信、坚守公义原则、在细微之事上持守忠诚——哪怕是二十年前的旧案——都至关重要。”他原本预期，在约翰·麦克阿瑟（John MacArthur）牧师领导下的长老会会纠正过错。然而，麦克阿瑟却直接要求他“忘却此事”。当赵翰坚持呼吁长老们为艾琳“主持正义”时，他面临的选择变为：撤回结论或辞职。赵翰的调查结论，与《罗伊斯报告》的发现相互印证，凸显了教会历史错误的严重性。（二）良知抉择：赵翰的坚持与对偏离真理的失望在2022年3月的GCC牧者大会上，赵翰讲授了《良知与信念》课程。随后的一年，《今日基督教》（CT）称，赵翰也亲身实践了这一课。在整个夏秋两季，赵翰怀揣“微弱的希望”，期盼由37名成员组成的长老团能重新考虑艾琳案，祈祷领袖们的心意能被软化。然而，他不仅未能等到纠错，反而目睹了历史在重演。在提出对艾琳案的质疑数月后，2022年秋天，赵翰又了解到“另一个令人痛心的GCC辅导案例”：一位女性会友报告称，尽管其丈夫存在有据可查的诱骗行为、不忠和愤怒暴力问题，教会领袖（包括辅导牧师）却建议她搬回去与丈夫同住，且不要申请限制令。尽管此案后来达成和解（该女士最终寻求并获得了法庭保护令），但已有两位GCC牧师代表其丈夫提交了支持性的文件声明。赵翰向《今日基督教》透露：“当一位朋友请我和妻子为一位恰好我妻子认识的女士祷告时，我们出于关心联系了她。我们惊恐地发现，同样糟糕的辅导模式仍在GCC发生。此刻我不得不带着沉痛的个人确信承认：若恩典教会（GCC）的信徒需要在该教会接受辅导，尤其是涉及妇女儿童关怀时，实际上相当于在玩俄罗斯轮盘赌。我知道自己不能像路人那样沉默经过，必须帮助这位女性并发出警告，否则流人血的罪必归到我头上。” 这种偏离真理的扭曲辅导，成为压垮赵翰对教会内部改革希望的最后一根稻草。（三）系统性失职：犯罪者被姑息，受害者被漠视《今日基督教》为此采访了八位曾在GCC经历不公待遇的女性。她们的证词描绘出一幅令人心寒的图景：当她们报告遭受丈夫或父亲虐待时，教会辅导者（特别是时任辅导牧师比尔·香农（Bill Shannon）劝诫她们勿向警方举报，要求她们“宽恕”、“信任”、“顺服”，接受施虐者的道歉并继续留在家中，即使她们担忧自身及孩子的安全。其中一位由赵翰在2022年秋协助审查法庭文件的匿名女性向CT坦言，她的遭遇与艾琳·格雷案惊人相似：“去年读到艾琳·格雷的遭遇时，我想‘这简直和我听到的劝告如出一辙’。”她回忆道：“每当我推进禁制令申请，他们就警告‘小心报复心理’，实际是让我退缩……声称寻求法律保护‘不符合基督徒立场’，因为信徒不该告信徒。”她曾向教会领袖提交丈夫存在暴力、搜索儿童色情内容，以及女儿两岁时便遭受不当行为的证据。应牧师要求搬回与丈夫同住仅一个月后，因一次路途中的激烈争吵和恐惧，她拨打了911报警。据CT获取的法庭文件显示，牧师暨长老罗德尼·安德森（Rodney Andersen）事后告诫她应当“如同顺服主那样顺服丈夫”，而非激怒对方。赶到现场的警方反家暴专员则明确建议她勿返家。另一位牧师暨长老布拉德·克拉森（Brad Klassen）则在法庭声明书中声称该女士未提供虐待的“证据”。而根据女方提交的文件，这些“证据”包括幼儿触碰丈夫裤子拉链的画面、水喷溅在她脸上的场景，以及丈夫与色情内容的自拍。克拉森在声明中明显说谎，坚持认为照片“不存在性暗示内容”。这位女性痛诉：“最终，教会的背叛——如今已是我离开的教会——带来的伤害最深重。我的信仰跌至冰点，甚至怀疑神是否真实存在。我想：‘倘若神真实存在，却要我们在这种处境中顺服教会领袖，我宁可死去’——连非信徒都不会容忍这种事。”（四）领袖悖论：公开教导与内部实践的严重割裂CT指出：讽刺的是，麦克阿瑟其公开的教导是明确反对女性为“婚姻顺服”而留在施虐丈夫身边。他多次强调女性和儿童应“前往安全之地”，并指出“实施家暴者”已丧失信徒应有的行为准则，因而丧失了“婚姻权利”。然而，正如赵翰在2022年致教会核心长老的信函中所揭露，以及多位受害女性的证词所证实，在过去十年甚至更长时间里，当GCC的女性会友因担忧自身或孩子安全而寻求内部辅导时，她们得到的建议与麦克阿瑟的公开立场截然相反。多位女性指认辅导牧师比尔·香农（Bill Shannon）系统性地劝阻她们报警，并要求她们继续留在存在暴力威胁的家中。一位要求匿名的女性向CT透露：“在第一次与比尔·香农会面时，他就明确表示我的安全并非首要考虑，婚姻中的顺服才是。我的职责是‘不激怒（丈夫）’。”她更透露，当她因丈夫家暴住院时，香农曾致电建议她回家且不要报警。她称家中暴力严重到令她担忧丧命，但被告知这可能是“上帝对你人生的旨意”。一对夫妇也向CT证实，他们曾目睹香农在一次辅导中，未建议其家庭成员举报一名已承认性侵儿童的男性，也未指示她离开此人，理由仅仅是其“尚未被定罪”。香农及文中提及的其他GCC领袖均未回应CT的多次采访请求。值得注意的是，现任和前任长老也曾对香农牧师的“不称职”辅导提出质疑。赵翰表示，麦克阿瑟已收到相关劝告，但仍选择为香农辩护并维持其职位（直至2023年2月CT报道刊发半年后，比尔·香农牧师从GCC离职）。（五）创伤深重：信仰崩塌与灵性虐待的控诉这些经历对受害女性的信仰造成了毁灭性打击。温迪·盖伊（Wendy Guay）——她去年向《罗伊斯报告》揭露了1970年代末其父亲保罗·盖伊（Paul Guay）在GCC任职期间对她的性侵（注：下文会涉及）——温迪·盖伊向CT表示：“当家庭中存在虐待时，女性需要巨大的勇气、谦卑和脆弱性才敢向教会求助。女性往往隐藏、忍耐并试图独自处理问题，直到别无选择。” 而当她们终于鼓起勇气求助，得到的往往是二次伤害。艾琳·格雷在《罗伊斯报告》22年曝光其遭遇后，也向CT讲述了她的心路历程。她表示，在得知其他女性在GCC被领袖指责、控告并反复遭受精神创伤的经历后，她决定在子女成年后公开自己的遭遇。2022年报道刊发后，她立即收到了更多关于GCC处理虐待事件不当的证词。她在给CT的邮件中写道：“如果早点发声，是否能改变格雷斯社区教会或其他效仿其领导模式的教会？我不知道。但多年来我的沉默纵容了恶行，这让我深感痛苦。至今我仍握有大量证词，证明GCC仍在用违背圣经、毫无爱心的方式对待受虐妇女儿童——当这些受害者在施暴丈夫或父亲压迫下向教会求助时，她们依旧重蹈覆辙。这是滔天之罪！”一位曾为聆听麦克阿瑟讲道而移居加州的前教会成员向CT控诉，当她在一段充满虐待的无爱婚姻中及离婚后寻求教会帮助时，对方的行为彻底摧毁了她的信仰：“他们夺走了我与神的亲密连结，扭曲了我对男性的认知。如今踏入教堂，我总感觉牧师在说谎。他们让我心碎……犹如遭受灵性上的强奸。” 这些沉痛的控诉揭示了教会失职行为带来的深远而深重的灵性创伤。（六）伸张正义：坚持追责与被迫退出教会赵翰向《今日基督教》（CT）表示，许多GCC领袖拒绝阅读《罗伊斯报告》，部分人即使读过也否定其结论。他指出高层采取防御姿态，意图维护约翰·麦克阿瑟牧师的声誉。赵翰与七位审阅材料的基督徒律师均认定：大卫·格雷的罪行确凿无疑，其前妻艾琳为保护子女拒绝解除禁制令的行为完全正当合理。“即便时隔近20年，在真相昭然若揭的此刻，‘秉行公义’仍为时未晚，”他在致长老会的信函中强调，“坚守个人诚信、维护正义公理，乃至忠于每件小事——纵使是20年前的旧案——都至关重要”。赵翰期待教会能以比世俗法庭更高的标准自我要求。在审查时任副执行牧师凯里·哈迪（Carey Hardy）与资深辅导牧师比尔·香农（Bill Shannon）处理的艾琳案时，赵翰发现办案过程存在不公、偏袒与重大过失证据：艾琳·格雷屡遭质疑并被指控“行为怪异”（此指控与纪律惩戒无关），尽管大卫有欺诈前科，领袖仍否定其证词真实性。 赵翰接受《今日基督教》（CT）专访时痛陈：“教会当年站在虐童者一边——此人最终被证实是儿童性犯罪者——而非拼命保护三个年幼孩子的母亲。这种做法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完全错误，必须纠正。多位长老私下承认‘当初犯了错’，表示若早知真相会作不同决定。但既已承认，就该向受冤屈者纠正错误——这是基督教最基本的准则。” 去年（2022年）三月仍在任时，赵翰曾力主纠错的紧迫性。他强调长老会当年将艾琳的无辜行为定罪。作为当时负责记录的董事会秘书，赵翰指出麦克阿瑟牧师在三月会议中驳回了这个类比，重提艾琳·格雷“行为怪异”的指控，拒绝重新审议当年惩戒决定。 此后，董事会主席克里斯·汉密尔顿（Chris Hamilton）告知赵翰：若想保留长老职位，必须“撤回”关于教会过失的结论（汉密尔顿未回应CT采访请求）。次日，赵翰与妻子希瑟（Heather）郑重宣布：退出恩典教会！（七）孤勇呼吁：赵翰离任后的持续抗争与微弱期盼辞职后，赵翰并未放弃。他持续联系GCC高层，提出质询并请求私下讨论。他给麦克阿瑟和颇具影响力的执行主任菲尔·约翰逊（Phil Johnson）——一位颇具影响力的长老——发送邮件；并与当年负责艾琳纪律案、现任北卡罗来纳州牧师的凯里·哈迪（Carey Hardy）多次通信。他大量引用经文，有时列举超过20段关于和解、过错与正义的经文，如雅各书4:17：“人若知道行善，却不去行，这就是他的罪了”。赵翰从未预料自己会以“GCC外部倡导者”的身份发声。在这间他奉献近17年青春、遇见妻子、开始教导圣经并晋升为领袖的教会里，当他最初质疑对艾琳的惩戒时，其他长老建议他“信任前任领袖的判断”。赵翰则援引圣经反驳道，我们固然要信靠主，但也要“凡事察验，善美的要持守”（帖前5:21）。尽管屡遭拒绝，赵翰仍怀抱一丝希望，他时常想起麦克阿瑟常说的那句话：“时间与真理同行”——他相信真相终将大白。（八）悬而未决：教会的沉默与受害者对未来的警示截至《今日基督教》（CT）2023年2月报道时说,恩典教会（GCC）及其领袖约翰·麦克阿瑟对艾琳·格雷案仍保持沉默：未公开道歉、未撤销纪律处分、未发表任何声明，亦未回应CT的多次置评请求。对于赵翰揭露的系统性辅导失职问题以及多名女性的控诉，GCC同样未予回应。在2022年圣诞节后数日，赵翰向全体GCC长老发出了他称为“最终呼吁”的信件。尽管明知长老会大概率无动于衷，且公开立场已激怒昔日同工，他仍基于微弱的希望和坚定的信念发出呼吁。“归根结底，”赵翰对CT表示，“我必须遵循圣灵引领、良知呼唤、祷告感动、智慧劝诫及圣经真理去行正确之事，将结果交托给神。” 他意味深长地补充道：“而教导我这道理的，正是约翰·麦克阿瑟！”艾琳·格雷的反思则指向更深的警示与责任：“如果早点发声，是否能改变恩典教会或其他效仿其领导模式的教会？我不知道。但多年来我的沉默纵容了恶行，这让我深感痛苦。” 她的经历和众多女性的证词，连同赵翰基于良知的反抗与出走，共同构成了一幅关于权力、责任、正义与教会如何在黑暗中践行真光的严峻拷问。时间或许会流逝，但对公义的吁求与对教会失职的追责，永远不会过时。2025年7月28日主要参考文献索引和链接：1、1982年发生的主日学教师绑架性侵儿童案：John MacArthur’s Church Failed to Report Kidnapper & Child Molester for Two Yearshttps://julieroys.com/macarthur- ... olester-two-years/2、EXCLUSIVE: John MacArthur Shamed, Excommunicated Mother for Refusing to Take Back Child Abuser（用浏览器可打开）https://julieroys.com/macarthur- ... back-child-abuser/3、EXCLUSIVE: John MacArthur’s Church Supported Convicted Child Abuser & Pedophile, Records Show（用浏览器可打开）https://julieroys.com/john-macar ... d-abuser-pedophile/原文附两份音频和视频（读者可链接收听或观看）：1、麦克阿瑟2002年8月18日在艾琳受辱前的讲道摘录音频；2、2002年8月18日约翰·麦克阿瑟羞辱艾琳·格雷视频。4、《Christianity Today》：Grace Community Church Rejected Elder’s Calls to ‘Do Justice’ in Abuse Casehttps://www.christianitytoday.co ... -counseling-abuse/5、Prominent Elder Resigns from John MacArthur’s Churchhttps://julieroys.com/prominent-elder-resigns-from-joh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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