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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炼狱的救赎代价——观影《悲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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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6 09:57:1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要把法国大文豪雨果的巨作《悲惨世界》改拍成电影,是一个压力极大的工作。首先,这个故事家喻户晓,原著小说历久不衰,在西方文学史上早已不朽;而1985年根据小说改编的音乐剧,更是脍炙人口,风靡全球,这部音乐剧结构精巧,情节安排丝丝入扣,音乐和歌词创作感人肺腑,荡气回肠,迄今20多年,热度丝毫不减,说它是当代最受欢迎的音乐剧,绝不为过。本剧的导演Tom Hooper,在2010年曾执导电影《国王的演讲》(The King’s Speech),勇夺4座奥斯卡金像奬(包括最佳影片及最佳导演),《悲惨世界》是他第一次试作音乐形式的电影。在这部作品里,他首创采用现场演唱收音,舍弃一般音乐电影使用的幕後录音和对嘴配唱,如此使演员的情感表现可以更自然地融入情境。可喜的是剧中演员大多有舞台剧的经验,作为音乐剧改编的电影,整体上效果令人满意。本片的布景、化妆及造型都十分地考究,既要忠实重现19世纪法国各社会阶层的人物百态,又要配合角色身份随著剧情而有的转变,还要顾及整体色调及美感的呈现。这些努力使得电影《悲惨世界》美得像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杰作。新的故事必须展开才华横溢的澳洲演员Hugh Jackman是很具说服力的“冉阿让”,他的演出有一种悲悯的神韵和气质,仿佛可以让人直视他的灵魂──一个被救赎的灵魂,迫切、渴望地想要分享已经得到的救赎之爱。在教堂里忏悔的那一幕如惊涛骇浪般的内心戏中,他的表演把一个罪人赤裸地面对恩典尖锐的挑战,那种挣扎、恐惧和最後的降服,做了完美的诠释,令人叹服。尽管他的演唱不尽完美,但瑕不掩瑜,他的演技确实无话可说。 “我想抓住,却坠落黑夜将至,我凝视著这一片混沌这一片因我的罪而起的旋涡我必须要逃离这个世界这个属於冉阿让的世界冉阿让已经死了新的故事必须展开!”冉阿让(Jean Valjean)内心无比地煎熬,19年的牢狱之灾早已扭曲了他的人性,毁灭了人生的盼望。假释中的他,面对这个不公不义的悲惨世界,只能像一具行尸走肉,苟延残喘,生命的尊严和荣誉能值几个钱?他早不在乎了!偷吧!骗吧!这是人世间唯一能活下去的生存法则。可是就在今晚,一切都改变了!主教的慈爱刺透了他刚硬的心肠∶“请记得,我的弟兄要看见你生命中有更高的蓝图你要善用这贵重的银器做一个诚实的人┅┅靠著基督受难的血天主已把你从黑暗中拯救出来为你的灵魂付了赎价我把你交给了他。”主教说冉阿让是个尊贵有灵魂的人,而且是被重价赎回的。然而,出身卑贱的他,这辈子从未被人如此宝贝珍视,他不过只是个假释犯,如今更是个现行犯!主教为何不定他的罪?是主教太过愚蠢迂腐,还是用高人一等的姿势在嘲笑他?可是,主教不仅不追讨他偷窃的银器,还加送给他一对价值不菲的银烛台,如果这不是爱,那是什麽?不!像他这样的人渣,怎配得主教如此厚爱?恩典总是令人想不透,摸不著底;恩典从不计较是否配得;恩典从不在乎我们的过去。恩典震撼我们,有时恩典更冒犯我们∶好人有好报天经地义,罪人也能有福报太不合情理。在恩典里,“我们无法算计、掌控和决定,反而发现自己是完全无助,毫无选择的馀地,只能坠入天主永恒的膀臂中,这位天主本可用他的义怒把我们烧尽,却在他儿子里接纳了我们。”(霍顿Michael Scott Horton)恩典粉碎了这个世界“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丛林法则,恩典澎湃翻腾,直到我们降服┅┅恩典在冉阿让的生命里掀起了可怕的巨大海啸,站在生命的十字路口,冉阿让做了一个改变他一生的决定,他撕毁了假释令──那张纸不仅记录著他的囚犯编号24601,也带给他永无止尽的羞辱。可是今夜他大声地宣告∶旧的生命必须死去,一个新的故事必须展开。《悲惨世界》的救赎代价《悲惨世界》(Les Miserables)是法国大文豪雨果(Victor Hugo)的小说,当代最受欢迎的音乐剧,同时也是最近掀起票房热潮的电影。以救赎为主题的文学艺术创作,总是历久不衰,而最近几年好莱坞更是流行把救赎题材的史诗或经典改编成电影,从《纳尼亚》、《哈比人》到《指环王(魔戒)》,每一部都引领风骚,缔造票房佳绩。我认为雨果的《悲惨世界》更是其中救赎概念最清晰的作品∶基督的救赎恩典从主教临到了冉阿让;冉阿让生命改变後,把这救赎之爱带给了芳汀(Fantine),再传给芳汀的女儿柯赛特(Cosette);最後,在一场血腥的革命战役中,冉阿让又救了柯赛特的男友马赫斯(Marius)。雨果笔下所描述的19世纪的法国社会,黑暗、阴冷、潮湿、腐败,人心充满自私和冷漠,社会公义荡然无存。在这个悲惨世界里,所有的角色都各自上演著他们悲惨的故事,冉阿让、芳汀、柯赛特本是一群身陷祸坑污泥中,毫无盼望的人,但最终经历了救赎。而这样的救赎不是来自政治,也不是来自革命,更遑论教育、金钱、权势和地位,这些在雨果的笔下全都被宣告失败。1852年,雨果因为反对拿破仑3世的政变,而被放逐长达19年之久,期间完成这部巨作。我们可以看见,雨果其实对当时的社会时势相当失望,在他的笔下,似乎只有来自天主的救赎之爱,才能为这个人间炼狱,带来温暖、安慰和盼望,滋润那焦黄乾渴的灵魂。
当然,救赎必须要付上赎价──在雨果的救恩神学里,这一点他很清楚。首先,基督献上他的生命,用他的血为代价,挽回了我们。而在《悲惨世界》里,主教为了救冉阿让,舍弃了贵重的银器。虽然电影里的主教(由音乐剧第一代冉阿让Colm Wilkinson饰演),看起来一身珠光宝气,但原著小说中的主教非常简朴,雨果描述他只留下薪俸的十分之一,把其它所得全用来説明需要的人,很可能这一组银器是他最值钱的家当,因此主教是付上了重价来“赎”回冉阿让。重获新生的冉阿让从警官贾维(Inspector Javert)的手中,作保赎出被捕的妓女芳汀,接著他又为了芳汀,从贪婪的酒店老板夫妇手里,用1500法郎重价买回了她的女儿柯赛特。这其间,冉阿让为了救出一个被误判,将替他顶罪的无辜者,他不顾自己是编号为24601的潜逃假释犯,挺身而出到案自首。为此,他需付上极重的代价∶他的市长身分、他的工厂资产、他受人尊敬的所有头衔,都将化为乌有;并且他又要重新过著躲躲藏藏的日子。我想抓住,却坠落

在雨果的笔下,救赎不等於可以获得世上的好处(财富、名利、地位),好人不见得有世俗的相对回报,这不啻闪了成功神学一记耳光。无论是冉阿让、芳汀、柯赛特、马赫斯、还是爱坡妮,我们所爱的这些角色,在剧中都饱尝忧患、吃尽苦头。讽刺的是,那对唯利是图、到处钻营的酒店老板夫妇,反倒是风调雨顺、逍遥快活。《悲惨世界》激发我们想到的是∶最美的终极盼望其实不在这世上,而是在永恒里。无疑的,雨果不相信“普救论”(所有人最终都必得救,皆大欢喜)。在19世纪的法国社会,天主教仍主宰整个国家的信仰,人们不加思索就会认同自己是基督徒。芳汀在纺织工厂工作,被其他“有美德的基督徒”女工排挤,就是因为她未婚生子,不符合基督徒的“体统”,至终她被赶出工厂,流落街头;而邪恶如酒店老板夫妇,面对来访的冉阿让,竟也自称是基督徒,佯装对小柯赛特疼爱有加。可是,无论是小说读者,或是音乐剧和电影的观众,都能轻易分辨,剧中并非所有人都真正认识基督的恩典,饱尝救赎之爱。我认为全剧中最令人震撼的是,那位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警官贾维,最後悍然拒绝救赎的恩典。在“星空下的誓言”这首歌里,我们清楚地看到贾维的信仰轮廓,他唱道∶“他(冉阿让)走在黑暗的道路上而我的道路却是属主的那些走在正路上的人,必有奖赏回报而如果他们失败跌倒,如同路西弗(注)就有烈火和刀剑伺候┅┅那些动摇跌倒的人,必要付出代价主啊!让我找到他,将他绳之以法对著星空,我发誓不找到他,我绝不善罢甘休!”其实我们的生命里,常常有一个在追捕、控告我们的贾维,日以继夜没有休止。我们的罪,我们的亏欠,昼夜啃噬、折磨我们,直到我们遇见恩典。然而,在贾维非黑即白的信仰体系里,恩典没有任何置喙的馀地,一切都只是靠行为和功德,好行为得奬赏,罪恶遭报应,这是天经地义。贾维要的是一个自己可以掌控的生命,得救与否全靠自己的表现。他所认识的天主,是一个没有恩典,没有怜悯,永不赦罪的天主。天主的角色只是公义的审判官,他绝不可能(也不可以)纡尊降贵,牺牲自己来拯救罪人,那是“不公义”的!在法国革命战役中,冉阿让不计前嫌,救出被学生逮捕的贾维,他希望贾维能经历重生的恩典,如同多年前主教把恩典带进他封闭的生命,使他重获新生一样。可叹的是,面对恩典的邀请,贾维最终拒绝了,他给自己唱了挽歌∶“我想抓住,却坠落星空如此黑暗而冷峻我凝视著这一片混沌这一片我再也无法掌控的旋涡我必须要逃离这个世界逃离这个属於冉阿让的世界我不知所措,寸步难行我已无路可走!”贾维纵身跳入塞纳——马恩省河,他拒绝救赎,结束了这个自己再也无法掌控的生命。耳尖的朋友会发现这首歌和前面“冉阿让的告白”,用的是同一个旋律,显然音乐剧的创作人刻意要突显这两个角色尖锐的对比。面对恩典的邀约,冉阿让和贾维都猛烈地挣扎过,一个接受,一个拒绝。结果,罪犯得救了,而靠自己行义的人却永远地失落了。注∶中世纪文学作品撒但的别名,见於但丁的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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