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

小仆人

白衣人


他是怎么走过去的？天使；
否则他无法独力在那场暴风中行走；
天使降临并背负他，
走到安全、温暖的地方……──约翰．海


几年前，原先住在佛罗里达州西南地区的杜南斯一家人搬到一块半整好农地上的房子去住。房子座落在一条小路的一边，是那条街上唯一的一户人家，而他们的院子颇大，到处呈高草、棕榈树树丛及排水沟。


虽然他们没有电话，黛比．杜南斯在这一片与外界隔绝的地方却觉得蛮适意的，但是她对孩子随意乱跑则有些担心。可能会有事情发生──孩子会受伤，而发生的地方可能大人听不见他们的叫喊，更何况这个地区才刚有几桩响尾蛇袭击动物的报导。「吵杂的车声把响尾蛇吓走，」黛比进一步向孩子们解释：「但是像我们这裡非常安静的地方是它们喜欢来的。」


但是复活节前的一个无事可做的星期天下午，十二岁的马克想要带着玩具汽枪和狗一起去院子裡玩，黛比拗不过他，同意了。稍后她开始准备晚餐，打算轻轻鬆鬆的享受一个晴朗、安静的午后。


马克在外面也在享受和熙的阳光。为了看得更清楚树丛裡的小鸟，他跳过一个排水沟，却在着地时感到脚下踩到一堆会动的东西──他立刻感到一阵刺痛，好像要炸开了一样，这时他才惊骇万状的发现一条巨大的响尾蛇缠在他脚上，鞋子也已被咬穿了一个洞。马克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而且蛇的毒牙好像还嵌在他的足踝上。在他模煳的视线中，马克看见他的狗正在咆哮，并且向蛇攻击。终于蛇放开马克就游走了。


可是响尾蛇的毒液已经进入马克脚上的大血管，而且被咬到的位置是最难救治的地方。毒液顺着他的血管进入他的身体，攻击他身上的每一个系统。他骇然发现他的力气很快的消退下去，几乎没法子走路，离家门一百五十码好像一百五十哩那么远，他要死在外面了──而他的家人连他已经受伤了都不知道。


黛比听到前面打开，跟着大儿子叫道：「马克！怎么搞的？」她立刻推开碗盘。


接着，她听到马克的回答：「我被响尾蛇咬了。」她吓坏了，冲到客厅，正好看到马克倒下。黛比帮他把鞋脱掉，而柏弟则跑去叫父亲。黛比看见他的脚已经肿起来，变成紫色的，而且她闻到一种麝香味，这个味道是她的宠物被蛇咬到的时候她也闻到的──的确是被蛇咬了，而且伤口还不止是皮肉伤，黛比开始颤抖。他们没有电话，所以他们必须开十七哩路到最近的急救中心去。来不来得及？天啊！她向天主（上帝）祈祷：请不要让我的孩子死，让不要让马克死。


她的先生鲍比抱起儿子就向外冲，全家人都挤上卡车，飞速开向高速公路。马克开始抽搐，呼吸也越来越弱，黛比在紧张、沉默的卡车中只能拼命祈祷。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快到急救中心之前，卡车的引擎盖开始冒白烟，引擎烧得过热了！「鲍比，如果车子熄火怎么办？」黛比大为恐慌的问，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鲍比为了躲避一辆车，踩了一下刹车之后，引擎便完全死了。杜南斯全家人在车水马龙之中，虽然鲍比从车头跳下来，试着去拦别的车子，却没有一辆车停下来，不断从他们身边开过去。


终于有一辆小车靠边停下来，司机是一名海地籍的农工，他不会说英文，但是看到这一家人疯狂的比划着，他倒也明白他们的意思。鲍比和柏弟将马克抬进小车，于是「司机照着我的手势及他的瞎猜，我们终于在不久之后抵达急救中心。」黛比说。


在急救中心内的一群医生尝试着使马克的状况稳定下来。「一般的蛇咬还可以在急救中心治疗，」黛比解释道：「但是由于毒液已由一条大血管进入马克的腿，所以他的中毒速度比一般快，必须受到特别的治疗。」等救护车把他送到十哩外雷波斯地方最近的大医院时，马克已陷入昏迷。


雷波斯医院的医疗人员整整花了十二个小时救治马克，黛比和鲍比感觉得出来医疗小组的医生不认为马克能撑过险境。黛比只好不断地祈祷。


接下去的几天裡，除了心脏外，马克的每一个部分都停止了作用：毒液让他全身浮肿，眼皮的部份因为肿得太厉害，连睫毛都看不见了；他的肾脏衰竭；肺脏要靠呼吸器帮忙工作；内出血更是严重，血从耳、嘴、眼睛、甚至毛孔裡渗出来，在渡过危险期前，他一共输了十八品脱的血。开始时，医生说他的腿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要切除，在浮肿过剧时，医生只好从上到下划破皮肤把压力放掉。每一个新症状都比前一个更严重。 黛比在他床边一坐就是几小时，大声祈祷并和儿子说话，「我希望马克能听到我对他及我对天主（上帝）的说话，」她说：「我要他知道我相信他会活下去。」


奇蹟似的，马克终于开始好转。渐渐的他由昏睡之中醒来，并且用一块板在上面写字和父母沟通。终于有一天医生把他的呼吸器取下来，虽然当时他的声音沙哑，但是他仍然开始讲述他这次可怕的遭遇。


「响尾蛇缠在我的鞋子上面，不肯放……」

「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在那裡？」马克的父亲想知道。

「在外面排水沟那边。」

「但是那裡至少距家有一百五十码呀！」

「不可能！他一定在比较近的地方。」一个医生摇着头说：「马克不可能走那裡远的，他身体裡的蛇毒那么多，马上就失去知觉了。」

除此之外，房前还有十三层台阶，这个受重伤的男孩是怎么爬上去的？

「有一个穿白衣的人帮我的忙。」马克为回答他们的问题这么解释着。

「人？什么人？」黛比说。

「那个人……反正他就在那边。在我发现我走不到屋子的时候，他抱我过去的。」

「他长得什么样子？」黛比觉得背心一凉。

「我没看见他的脸，只看到肩膀以下的部份，他穿了一件白袍，双臂非常强壮，向下一伸手就把我拎了起来，我觉得好痛，所以头靠在他身上，立刻我就镇静了下来。」

「马克，他有没有说什么？」

「他的声音深沉，」马克回答：「他告诉我我会病得很厉害，但是不要担心。后来他把我抱上了台阶，我就再没看到他了。」

白衣人……黛比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的儿子是不是在做梦？但是他是怎么到家门口的呢？ 马克在医院住了九个礼拜。后来他做了好几次移植手术去重整小腿背后的肌肉及组织，但是医生说他不会有永久性的损害。


「在马克复健的阶段中，他告诉我杜南斯爷爷曾在医院的急救室陪他。」黛比说：「在乔治亚州有一个老风俗说如果你抱着新生儿绕屋三圈，那么婴儿长大便会像你。杜南斯爷爷曾抱过马克这么做，他们两个人极为亲近。」


但是马克的爷爷在这次意外之前一段时间已然逝世，黛比因此提醒马克这个事实。「但是他确实是在这裡陪我，妈！」马克坚持道：「我知道他在。」

这就对了！杜南斯爷爷一定就是马克梦到的那个白衣人！

但是马克却很坚定的说：「不是！白衣人不是爷爷，而且我也不是做梦，他是真实的。」


马克的故事感动了很多人。杜南斯家人在报纸上登了一个鸣谢启事给那位海夫农夫，他们一直没再找到他，但是这个故事却给了读者一些启发，让他们去想一想在他们碰到有急难的人时，他们的态度和想法是什么。黛比是个美髮师，因为这一家人在那时出了名，所以偶然客人会认出她来，而她便告诉他们天主（上帝）真的会聆听祷告的事实。她还去拜访其他被蛇咬伤的人，给予他们鼓励与慰藉。


今天她的儿子过的是正常的青少年生活，只有一点和别人不同──他知道在佛罗里达州的树丛曾有一件非常特别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马克．杜南斯是少数经过死亡荫谷的人，而在难忘的复活节裡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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