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作】为何会有《嫁给和尚的修女》这种咄咄怪事?
近日,署名“道明一鉢”的自称修士者写了一篇美轮美奂的文章《嫁给和尚的修女》,流传甚广,文中“修女嫁给和尚”一类的故事在浩劫岁月中并非个例。我的领洗代父母仲叔和韩姨就赡养一位张奶奶,她在那个年代嫁给了一位道士,后来老无所依,我的代父接回家赡养,一直到90多岁去世,给我们这些晚辈树立了爱德典范。为什么会有这种奇葩事,且听修师傅讲古。
国朝初年,形势极左,殃及各教。以我们一个小小的天主教沈阳教区为例:
1951年圣母军事件,我教区总主教皮漱石、主教秘书皮忠义神父、沈阳南堂副本堂杜连芝神父、辽阳本堂郭雨伦神父、丁春牧神父等被捕。
1955年“龚(敏感词)反革命集团”案爆发后,波及到遥远的东北,前天主教光华小学校长闫书青神父被捕。
1957年反右,杜连芝神父二进宫,并死在凌源监狱。到了1960年,沈阳城内仅剩下南关教堂开放了。
解放初,沈阳市有教堂10所,宗教教职人员(主教、神父、修女)57人,经过一番运动已是五痨七伤。
到了1960年,“三年自然灾害”来了,党和政府号召宗教界人士自食其力。实际上在农村的神父们早就成为生产队的社员了,比如张化良神父、杨展东神父、张维和神父都挑起粪筐、扛起锄头耕田种地,张维和神父还一度成为开原县劳模。
沈阳城内的神父、修女、道士、道姑、和尚、尼姑都被集中到红旗汽车靠垫厂(金杯江森公司的前身)劳动,进行改造。改造的目的就是让他们放弃宗教教职人员的生活,组织上保媒,让他们成家。一旦成功,就登报宣传,说某某经过社会主义改造成为自食其力新人,过上幸福生活云云。
话说当时有个尼姑看上了皮神父,皮神父是多优秀的男人啊。尼姑说愿意跟神父改信天主教,神父不为之所动。对于这样不接受改造的人,进一步下放到苏家屯浑河农场劳动改造。还有一个杜春雷神父,出身不好,接受改造的程度也不好,就被安排干最重的活儿,在车间推手推车。当时杜神父有病,加之低标准,很快就死去了。
在高压之下,有个别绝望的神父、修女选择了还俗。我见过最绝望的是沈醉的后老伴杜雪洁,她原来是沈阳的修女,1965年嫁给被特赦的沈醉,沈的女儿沈美娟回忆。
也许因为个人经历的原因,继母的个性很强,平时不苟言笑。结婚之后,父亲仿佛成了继母的“专利”。过去,每天晚上吃过饭,我总会和父亲亲亲热热地说上一阵子话。现在,我一旦跟父亲聊天,继母的脸就拉得老长。慢慢地,我与继母由格格不入发展到了形同路人。
有一次晚饭后,继母看我和父亲谈得很高兴,脸色顿时阴暗起来,随后甩下一句话独自进了卧室。我和父亲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气氛也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这一切父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为了让继母高兴满意,少找我的碴儿,家庭和谐,父亲包下了家里做饭、买菜、打扫卫生等一切活计。即便如此,情形依然如故。我在继母眼里成了多余的人。父亲常常在叹息之中选择隐忍,除了忍父亲又能怎样呢?父亲也有不能忍的时候,但父亲依然不会跟继母争吵,而是选择逃避。有两次,他甚至动了跟继母离婚的念头。顾及大局,我劝阻了父亲。实事求是地说,在父亲的后半生里,尤其是在晚年,继母杜雪洁在他的生活方面给予的照顾是无微不至的。但是,由于性格使然,继母始终不能善待我。
实际上我能体会到这位继母的无奈,沈阳的杜姓修女,很有可能来自辽中三台子杜氏家族或者庄河德兴街杜氏家族,无论谁家都是地主阶级,加上天主教修女的身份,妥妥的被专制对象,受的苦是我们无法想象的,最后彻底绝望,前战犯成了她人生唯一的救命稻草。
既然说到沈处长和杜修女,就不得不说这些“东西南北港澳台,三教九流地富坏”的统战对象。让他们有个家,是防止他们搞一些阴谋诡计的有效手段。于是我们看到年迈的前皇帝、年事已高的前代总统(原配在广西还健在)、发了独身圣愿的北京某著名神父都有了媳妇。网上还有一篇文章《一位嫁给吐蕃“活着的佛”的红卫兵的独白》,大家感兴趣可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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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炼狱般的岁月,好在有人挺了过来。杜世才神父、滕洪章神父在红旗汽车靠垫厂劳动了14年后,宗教政策恢复,他们回到教会,意外的收获是工厂给了他们退休待遇。皮神父也从农场回来,老神父们重新开始筚路蓝缕的创业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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