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公爵 发表于 昨天 19:07

圣枝主日,你们那用什么树枝?

以前的商品流通不发达,我们这儿曾经用蓖麻油在圣周四祝圣至圣圣油,后来到处都是橄榄油的微商,才换上了来自地中海的健康好油。同样,以前在商品流通不发达的年代,身处北方的我们没有棕榈科植物,在圣枝主日也只能用四季常青的松枝或者柏树枝。我们现在能找到两张伪满时期的老照片:一张是拍摄于抚顺天主堂的一位极具东北特色的老大娘,她右手拎着一尺多长的铜烟袋,左手抱着三四颗松树圣枝,有颗圣枝上竟然还带着一个松塔。大娘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穿着整洁的大襟长衫,满脸喜气洋洋,洋溢着节日的气氛。另一张拍摄于大连天主堂,一位白胡子老先生领了柏树圣枝,将圣枝别在对襟夹袄的衣襟里,手拿经本很严肃地照了一张像。多年来,我们一直延续用松、柏枝的传统,直到近年来物流业无比发达,身处苦寒之地的我们在早春四月也用上了散尾葵或铁树枝。O Filii Et Filiae Pueri Hebraeorum时光倒流到2000年前的一个逾越节前夕,前来过节的群众手拿着棕榈枝喊道:“贺三纳!因上主之名而来的,以色列的君王,应受赞颂。”(若:十二:13)。我想这段经文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我们当然也深信不已。直到有一天,我读到冯象博士发表在南方周末上的文章《海枣与凤凰》,冯博士说希伯来人拿的实际上是椰枣枝,而不是棕榈枝。他写到:“可是,和合本等中文旧译把海枣一律误作“棕榈”或“棕树”。我查了一下,这洋相应也是肇始于传教士译经误读钦定本;不求甚解,把palmtree等同于中国南方常见的棕榈了。英语palm可泛指棕榈科(palmae)树木,包括棕榈、椰子、槟榔、油棕、海枣等。但钦定本说到palm,都是date palm的简称,即海枣(《牛津大词典》palm条)。棕榈另有希伯来名deqel,但不是《圣经》词汇。所以,这误译只能出自对钦定本而非原文的误读。”当年我读到这篇文章的时候,基于对冯老师这位耶鲁和哈佛的双料博士的信赖,一直认为中文圣经可能翻译错了,所以每次发帖或做视频、做直播的时候,提到这段经文总会提及:冯象先生认为希伯来人的“子兮女兮(Filii Et Filiae)”当中,手里挥舞的可能是椰枣枝。但是最近我又有个疑问,如果按照冯老师的说法,和合本的翻译者没有理解詹王钦定本的意思翻译错了可以理解,毕竟一群外国人在极短的时间内根据二手译文翻译出来的作品,瑕疵在所难免。但是中文思高圣经的错误极少,毕竟思高圣经学会有同会的方济各会小兄弟在圣地守护了800余年,对圣地的文化研究可谓格物致知,应该不会犯低级的错误。况且两种译文同时犯一种错误,概率极低。于是我也简单上网查了一下资料,发现经上的φοινίκων( Phoinikon)是多数属格阳性名词,那么它的意思是什么呢?它的主格φοίνιξ(Phoenix),它的词根肯定是“腓尼基树”、“腓尼基鸟(凤凰)”,引申到植物学就是“棕榈科”,在“希腊园艺网”中是这样解释的:https://www.gardenguide.gr/foinikas-kallopistiko/棕榈科(Phoenix sp,Palmaceae)是一种具有很高观赏价值的常青树,主要用于园艺观赏。这些植物起源于亚洲和非洲的亚热带和热带地区。Phoenix大约有17种,在我国最著名的观赏物种是Χέννα Φοίνιξ(通常是χουρμαδιά,ΧΟΥΡΜΑΔΙΆ,椰枣)。虽然我不懂古希腊语,但是我采信这种说法,也就是希伯来人手里挥舞的是羽状分裂的棕榈科植物的枝叶,圣作者并没有在意这些树枝具体是哪个品种的。这就好比我们堂区过圣枝主日的时候会上棋盘山割一些“松树枝”回来,我们就管有松针的哪种枝叶叫“松枝”,至于它是落叶松还是雪松没人去研究,如同探究茴字的四种写法,甚至里面夹杂的柏树枝也统统说成“松枝”,我们又不是林业专家。同样道理,若望宗徒看到人们挥舞着一类枝叶,用现代的植物学分类,这些绿叶大都是“棕榈科”的树叶,当然那时候希腊人称之为“腓尼基树”的叶子,它可能是椰枣叶,也有可能其他棕榈科的树叶,但圣作者就说它是棕榈叶没毛病。   在这里冯博士应该犯了一个错误,把φοινίκων说成椰枣,而椰枣实际上应该是χουρμαδιά。有人可能会问老修你这土八路怎么敢质疑人家双藤校博士?实际上我用最low的方法,把这两个单词都输入美帝的搜索引擎中,使用图片功能,φοινίκων出来的都是棕榈树,而χουρμαδιά出了的都是甜的能齁死人的椰枣,哈哈哈。     今年圣枝主日,我看到各地教会汇集来的图片,大部分用的是棕榈科的树枝,但仍由少部分北方堂区使用侧柏等松柏目树枝,你们那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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