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公爵 发表于 2014-4-25 12:18:58

 
  另一个空间
  
  天国的殿宇如此不可测度!
  顺着空中阶梯接近它们。
  白云之上,是天堂那悬浮的庭院。
  
  一个灵魂将自己从身体上撕下,然后起飞。
  它记得,那里有一个高处,
  也有一个低处。
  
  在另一个空间,我们果真丧失了信仰?
  它们已经永远匿迹于天堂或地狱?
  
  倘若失去了超越尘世的牧场,我们如何找到救赎?
  受诅咒者将在何处找到栖居之地?
  
  让我们哭泣,哀悼巨大的丧失。
  用煤炭涂抹面孔,披散头发。
  
  我们恳求它回到这里,
  另一个空间。

修公爵 发表于 2014-4-25 12:19:54

 假如没有上帝
  
   假如没有上帝,
  对于人而言,并非一切就被许可。
  他仍是自己兄弟的守护者,
  并不被允许将自己的兄弟弄得悲伤,
  通过言说“没有上帝”。

修公爵 发表于 2014-4-25 12:21:03

晚熟
  
  迟至近九十岁那年,
  一扇门才在体内打开,我进入
  清晨的明澈。
  
  往昔的生活,伴随着忧伤,
  渐次离去,犹如船只。
  
  被派诸笔端的国家、城市、庭园、海湾
  离我更近了,
  等待更完美的描述,并胜于往昔。
  
  我并未隔绝于人们,
  悲伤与怜悯加入我们。
  我持续地诉说,我们已经忘却自己都是王的
  子民。
  
  因为,我们来自一个地方,那里,我们并不区分
  对与错,也不区分现在、过去和未来。
  
  我们如此不幸,在漫长旅途中接受的
  赠礼,我们只使用了很少一部分。
  
  来自昨日与数世纪之前的瞬间——
  一次剑击、在光洁的金属镜子前
  描画眉毛、一次致命的步枪射击、一艘小帆船的
  船身触礁碎裂——它们栖居于我们内部,
  等待着实现。
  
  我向来就知道,我将成为一名葡萄园工人,
  与世上的男男女女一起住在那里,
  无论他们是否知道到这一点。

修公爵 发表于 2014-4-25 12:23:27

摘抄了几首张曙光和胡桑翻译的

散人 发表于 2014-4-25 12:23:39

外国现代诗的语言简单,可是思想的负荷很重,与中国诗歌形成对照,中国诗歌讲究技巧,却忽略精神的世界。

修公爵 发表于 2014-4-25 12:27:57

 假如
  
  假如我不能进入天堂——
  显然,于我而言,那些领域太高了——
  我希望在炼狱的某一区域多停留一点时间,
  从头脑的幻影解脱,获得自由,
  这些幻影的力量我记得那么清晰,
  尽管我从不全身心地信任它们。
  在一条空荡荡的街道,她窗前的痛苦,
  或对一份完美的爱的富于理想的召唤,
  这些是圣洁的,远离尘世。
  此刻我应该大笑或哭泣?但是,我的肉体
  携带着这些欣喜与非理性的碎片。
  虽然我还想看得更清楚,
  不向任何人或自己撒谎,
  恳求自己拥有美好的意愿,
  假如它们真的存在。

修公爵 发表于 2014-4-25 12:29:49

为我的八十八岁生日而作
  
  一个城市,簇拥着有顶的通道,狭窄,
  小广场,拱廊,
  向下伸入海湾的台地。
  
  我被年轻的美女俘获,
  我的肉体,并非经久不衰,
  它在远古石头间起舞。
  
  夏日衣裙的色彩,
  数世纪老的小巷里拖鞋后跟的轻击声,
  给予我们关于永恒复归的感官享乐。
  
  很久以前,我忘记了
  参观大教堂和加固的塔楼。
  我就像一个单纯地看着而不是擦身而过的人,
  一种崇高的精神蔑视着他那灰色的脑袋和痛苦的年纪。
  
  被他的惊异拯救,永恒而神圣。
  
  热那亚,1999年6月30日

修公爵 发表于 2014-4-25 12:31:21

读一读吧,老刘,非常震撼。

苹果的信仰 发表于 2014-4-25 17:40:16

修公爵 发表于 2014-4-25 12:29
为我的八十八岁生日而作
  
  一个城市,簇拥着有顶的通道,狭窄,


:)

ak89 发表于 2014-5-1 12:14:09

楼主的配图里大家看到了什么?

自由 发表于 2014-5-2 08:16:43

修公爵 发表于 2014-4-25 12:08
八零年的得主米沃什:
     (选自南方周末,原作者夏榆)米沃什是一个伟大的波兰人……米沃什用他的心 ...

《被禁锢的头脑》:与极权主义的精神搏斗
米沃什反思二战:被苏军“解放”等于奴役

自由 发表于 2014-5-2 08:19:46

自由 发表于 2014-5-2 08:16
《被禁锢的头脑》:与极权主义的精神搏斗
米沃什反思二战:被苏军“解放”等于奴役 ...

德国法西斯的野蛮奴役是主要诱因——人们在逃避一种恶时慌不择路而陷身于另一种恶。在《被禁锢的头脑》英文版序言里,米沃什写到苏联红军1945年某天下午的“莅临”:“我正站在一个农民家的门口;几颗小口径的炮弹刚在这小村庄的街道上爆裂。然后,从盖满白雪的小山中间的平地上,我看见一列人慢慢地向前推进。他们就是红军的先遣部队,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是一位年轻女郎,脚上穿着毡靴,手里拿着轻机关枪。”这样的时刻总是令人难忘,捷克作家伊凡·克里玛也曾在他的文章中描述过类似的情景:“我站在那里(集中营)望着无穷无尽的红军士兵,疲惫不堪的马匹,精疲力竭的人,肮脏的坦克、汽车和大炮。意识到我自由了,我控制不住地哭泣。”在那样的时刻,克里玛说得明白,苏联红军体现着善的力量,很长时间之后他才明白,与恶战斗的未必就是善。对于米沃什何尝不是如此?波兰人民被解放了,只是在后来他才知道这里的解放有个同义词——奴役。

自由 发表于 2014-5-2 11:19:15

散人 发表于 2014-4-25 09:12
1996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波兰著名女诗人维斯瓦娃·申博尔斯卡(又翻译辛波丝卡) ,主要作品包括诗集《我 ...

  “不管怎样你都在谈及政治”

  有别于上一位获得诺贝尔奖的波兰诗人切斯拉夫·米沃什,辛波丝卡并非一位共产主义时代英勇大胆的异见分子。也不像与她同一年被提名并成为热门候选人的波兰诗人兹比格涅夫·赫伯特,辛波丝卡诗句中最让人欣赏的是其“精确的用语”,而非政治隐喻。

  但这并不意味着辛波丝卡在长达60年的诗歌生涯里从未涉及政治。事实上,政治在她的职业生涯产生了无法估量的影响—她曾一度以“社会现实主义”的风格写作,并信仰共产主义。她曾热烈歌颂共产主义—她后来声称那是“黑暗时期”而拒绝承认—但在其诗歌生涯的后半段,她站在反对共产主义的阵营里,用自由主义的思维方式洗刷过往。这无论是在1996年获奖,还是现如今去世,都成为人们热烈谈论的话题。不过,鲜有人提及辛波丝卡早期的“社会现实主义”写作风格,是遭遇批判后,重新调整态度迎合官方的结果。

  事实上,作为一个“二战”幸存的脆弱女性,辛波丝卡早期诗作表达的是自己对民族的负疚感,以及对满目疮痍的祖国的忧患。这些色彩阴郁的诗歌单独发表时并没有引起评论界的注意,但就在1949年,当她想结集出版她的处女作时,编辑们发现她的诗作全然没有歌颂社会主义建设的作品,而其低沉的情调更令人委靡不振,因此遭到了官方批评界的严厉批评。像苏联和东欧各国对言论文字实行大批判式的全民检查一样,据说当年在波兰连中学生都卷入了批判辛波丝卡的行列。

  辛波丝卡自我调整后开始发表一些政治正确的诗歌,以符合新政权的胃口。1952年,她终于出版了自己的第一部诗集《我们为此而活》。她都写了些什么?《无名战士之吻》、《欢呼建设社会主义城市》、《我们的工人谈帝国主义》、《致美国母亲》、《列宁》等等。看看这些诗题,就足以让人羞愧。此后她一直不愿再提这部诗集。在1970年出版的全集中,她未收录其中的任何一首。

  1951年初,米沃什在自我“道德责任”的驱迫下,决定与自己的祖国断交,远走巴黎。身处母国的辛波丝卡在自我意识上的觉醒要困难得多。1954年,她的第二部诗集《向自己提问》出版时,里面还有《入党》这种谄媚执政党的诗篇:“党,参加党/就要和党一起行动/就要和党一起思想/就要去实现宏伟的计划/就要和党一起日夜操劳……”当她意识到谄媚主流意识形态的政治抒情诗的危险之处时,留给她的回旋空间已经很小。1957年,她的第三部诗集《呼唤雪人》出版,政治主题大为减少,取而代之的是更为开阔的抒情主题,比如人与自然、人与历史,以及一些爱情和神话主题。1962年出版的诗集《盐》,标志着辛波丝卡真正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她写得更慢,更加小心翼翼,宁可从一粒沙中看世界,宁可“与一块石头交谈”,也不去触及那些重大而危险的主题。
  
  在一个一体化意识形态控制的国家写诗,不触碰政治也是一种政治。没有人能摆脱政治的强吻和拥抱。

散人 发表于 2014-5-2 14:34:41

ak89 发表于 2014-5-1 12:14
楼主的配图里大家看到了什么?

在风中奔跑的上帝

自由 发表于 2014-5-3 08:20:42

自由 发表于 2014-5-2 11:19
  “不管怎样你都在谈及政治”

  有别于上一位获得诺贝尔奖的波兰诗人切斯拉夫·米沃什,辛波丝卡并 ...

对两会委员、代表们的表现,世面上就流行这样的段子,说,你知道什么叫做“四手代表、委员”吗?
就是见了同行“握握手”,听听报告“拍拍手”,选举表决“举举手”,大会闭幕“挥挥手”。

散人 发表于 2014-5-3 09:04:59

自由 发表于 2014-5-2 08:16
《被禁锢的头脑》:与极权主义的精神搏斗
米沃什反思二战:被苏军“解放”等于奴役 ...

前门拒虎后门进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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