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公爵 发表于 2023-4-18 05:21:10

“帕查妈妈”与信仰自卑

我小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身上穿的是打补丁的旧衣服,脚上踏的是带补丁的棉靰鞡、解放鞋,头上戴的是洗的发白甚至打着补丁的旧棉帽,当时大家的生活水平都是如此,也就习惯了,并把与之不同的生活方式当成异端。比如哪个同学从城里整件牛仔服、喇叭裤,大家越过“羡慕、妒忌”两个层级,直接“恨”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说这是个流氓,穿奇装异服现在想想,如果男同学还可以这么对他,小女生的话恐怕就是一辈子的阴影。如果她(他)再跳一曲“摇摆舞”,扭一会儿迪斯科,一定是群起而攻之,我上小学的时候很多女同学都被学校领导公开羞辱过,成为终生梦魇。有段时间,我们甚至荒唐到把电子琴当成资产阶级的音乐。http://www.infzm.com/contents/3903后来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当物质极大丰富、精神生活大幅提升以后,文化也逐渐多元,而一种厚重而先进的文化面对单薄而落后文明时,先进一方因为不害怕落后的一方能颠覆他们,所以就显得包容。反之,落后一方往往因为自卑,就需要靠一种“原教旨主义”的思想加持,提升自己的士气。这种事例在政治、文化、宗教等各个领域都是如此,案例不胜枚举。比如美帝不怕北朝鲜去传播主体思想,因为主题思想在美帝文化前就是蚍蜉撼树,尽管美帝的文化元素都不怎么入流。反之,北朝鲜就不敢引入美帝的互联网、电影、音乐、汉堡等文化元素。据说早期的回教徒并不极端,甚至异教徒想皈依还不一定被接受,因为他们虽然不像八旗子弟那样有铁杆庄稼,但是在阿拉伯帝国内在税收上有优惠,这样回教徒就会保持一种优越的心理。后来白云苍狗,风水轮转,西方世界崛起,回教世界被碾压,优势不再,于是就越来越极端。这里我们不难得出结论,站在“尊位”上人的比较包容,而在“卑位”上的人自然自卑。我再举个例子:我十分钦佩正定教区贾主教的一件事情是他接纳了自选自圣的蒋陶然主教,让蒋主教身份合法,并且派人去石家庄看望他,这样蒋主教死也瞑目了。这才是忠贞于信仰的典范。反之,十前我在“天主教在线”写过一个帖子《“伪传统”与信仰自卑》,揭示那种自我认定、自我加冕的“忠贞”信徒,到处给人家戴“爱国会走狗”的帽子,这种表面上的自负实际上是自卑造成的。他们在生活中没有过人之处,靠在天主教里给自己贴一个“(伪)忠贞”的标签而获得高人一等的感觉,比如张玉强、王晓东等,当临时协议签订,他们这种精神特权不再之后,又都纷纷跳出来破口大骂教宗。所以在信仰上,越是裂教的、山寨的越狭隘。越是大公的、正统的教会越包容。这两年不断地有教友为亚马逊主教会议闭幕期间,与原住民对话环节帕查妈妈进梵蒂冈一事一哭二闹三上吊。非常有意思的是这些人或者是“东邪”粉、或者是“西毒”友,或者是SSPX的精神追随者。比如赵直、XX等。我们言归正传,我们必须明白泛亚马逊会议召开的一个大的背景,就是500年前西班牙殖民者的入侵,以碾压性的优势中断了原住民的历史发展进程,包括70%的原住民被迫改信天主教。这500年来,泛亚马逊地区资源被大量掠夺,而人民生活水平并没有显著提高。最要命的是,由于神职人员的缺乏,嗷嗷待哺的亚马逊人民的灵性生命得不到滋养,所以这次会议有各种关于神职人员的奇葩提案。在亚马逊会议期间,帕查妈妈进入梵蒂冈,一众“保守派”如丧考妣,但是梵蒂冈从来没有正面回复过,也许不屑于回复。只是在帕查妈妈雕像被盗走扔进台伯河的时候,教宗为这种伤害亚马逊人民感情的事道歉过。帕查妈妈究竟是什么?没人去研究过,因为立场先于事实,事实并不重要。我在网上搜了半天,发现多明我女修会米拉.迪亚兹.索拉诺修女(MilaDiaz Solano)的说法是最接地气的。米拉修女说:https://springfieldop.org/what-is-pachamama/我生来就是天主教徒,我的父母、祖父母和曾祖父母都是天主教徒。我在一个非常虔诚的家庭中长大,在加入多明我女修会之前,我在我的家乡秘鲁拉奥罗亚是一个活跃的教友。我的基因中有来自安第斯土著民族塔鲁马的遗传,也有西班牙血统。我是“混血儿”(西班牙血统和土著血统的混合)。我的家人会说西班牙语,但我的祖父母会说奎丘亚语,这是我国大约47种语言中的一种。作为多明我会的修女,我的第一次服务的是农村一个堂区,那里的大多数人都说克丘亚语。我和其他四个修女一起负责管理一个包括29个小村庄的堂区。整个堂区都没有神父。自2000年以来,我们多明我会修女一直是这些村庄的“教会”。多明我会修女受教区的委托,代洗、分施圣体、主持葬礼、陪伴病人,以加强该地区所有天主教徒的信仰并进行福音传播。我在那里的三年,主教每年访问两三个小村庄。另外,我们每隔一个月就有一位神父。这意味着大多数村庄每年只能举行一次告解圣事和弥撒圣事。每两年为年轻人进行一次坚振。这些小村庄的人们与土地有着深厚的联系。就像我的家族一样,他们的生计、子女的教育和医疗以及牲畜的生存都依赖于大地的出产。雨有时是一种祝福,有时是一种灾难。我见证了每天早晨祈祷天主保佑的人们的信仰。为什么所有这些细节都很重要?因为我接触了农村地区的人们,他们的生活依赖于自然,这就不得不提到帕查妈妈。对我和安第斯山脉和亚马逊地区的天主教徒来说,帕查妈妈是什么?帕查妈妈不是女神,也不是偶像,它表达了一种关系。Pacha是奎丘亚语,意思是土地,再加上“妈妈”就相当于母亲。在土著和非天主教民族中,帕卡妈妈是他们的女神(即土地本身),我们可以称之为“自然之母”。(在天主教中)帕查妈妈不代表神祇,它只表明人与大地的关系。在Gen 2:7和3:19中,我们读到以色列人理解天主用Adamah创造了Adam。希伯来语中的Adam表示“人类”。因此,《创世纪》的这些段落暗示了人类与大地之间的深刻联系。这就是帕查妈妈对天主教徒的意义。那么“帕卡妈妈”出现在亚马主教会议有什么意义呢?至少两年前在秘鲁开始了亚马逊主教会议的筹备工作。邀请了不同宗教和文化的人参加。泛亚马孙地区包括秘鲁、厄瓜多尔、哥伦比亚、委内瑞拉、圭亚那和法属圭亚那、苏里南、巴西和玻利维亚的广大领土。秘鲁60%的领土是亚马逊流域的一部分。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上,我们有43种语言和51个土著民族。这些民族中至少有15个与其他文明没有任何联系。 来自亚马孙地区的天主教徒和非天主教徒都被邀请参加会议准备的对话,因为他们共享同一星空,而且所有人的生命都处于危险之中。圣教会一直关注他们的命运,也希望希望得到全世界的关切。跨国企业正在亚马逊地区开采资源。它们正在污染河流、空气和土地。这些公司将其他地区的人(主要是男性)带到营地,成为廉价劳动力。带来瘟疫,滥伐森林,人口贩运等问题。人民正在经历社会环境危机、被迫移民和土著民族流离失所。土著民族的生活方式受到破坏。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不仅依赖农业,还依赖天然水果、河流产品、动物和植被。在这些跨国公司到来之前,土著民族的天主教徒和非天主教徒的生活方式保留了创造。当地天主教徒和非天主教徒比传教士更了解如何在这种环境中生活。传教士每隔一个月到达偏远地区。然而,正是泛亚马逊河地区传教士(主教、司铎和团体)的倡议,才促成了这次会议。传教士、土著民族的非宗教领袖和非天主教土著民族的社会领袖中都有殉道者。他们被这些跨国公司雇佣的刺客或人贩子杀害,因为他们捍卫土著民族和生态系统的权利。罗马的会谈是会议的最后一步。它包括来自泛亚马逊地区不同宗教和不同文化的人作为代表。土著民族的代表带来了他们文化中的一些象征。其中包括你在新闻中看到的一位妇女怀着婴儿的雕像、独木舟和渔网。这些符号让他们想起了他们的人民和亚马逊河的脆弱处境。一个具有土著特征的妇女的雕像,在她的子宫里有一个婴儿,这雕像代表了亚马逊河流域的繁殖力和所有亚马逊民族的脆弱性。这座雕像不是一个偶像,它在亚马逊地区并不作为女神存在。这是一个象征,一个符号,专门为这次会议制作的。没有来自亚马逊河流域的天主教崇拜她们。在本次会议的结果中,你不会发现任何涉及对所谓“偶像”的崇拜。从米拉修女的谈话中我们不难发现:1、原始的亚马逊流域渔猎农耕民族对大地母亲的有一种超乎寻常的依恋,因为大地是这些原始民族的唯一资源。信了天主圣教后,帕查妈妈是人与大地关系的象征,而不是什么偶像崇拜。这就好比汉族人过年的时候要穿红色衣服,因为在我们的文化中红色代表喜庆,看到红色就联想到喜庆。2、本次会议闭幕时的“对话”环节不但有天主教的神长、教友,还有非天主教的亚马逊居民,能将不同信仰的人连接到一起的就是帕查妈妈、独木舟、渔网这些民族的象征。我们天主圣教是天字第一号信仰,而亚马逊流域的文明代表着原始的农耕渔猎,二者霄壤之别。对于这种非借实物(雕像)不能表达其含义的文明,我们更多地应该包容。不能学“东邪”、“西毒”、SSPX那样自卑而又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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